谁允许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一幅惨兮兮的模样了?
谢必安错愕良久,直到李承泽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才确定,这不是梦,他心心念念的殿下,来寻他了。
直到李承泽在他耳边一句句“夫君”的轻唤,他才知原来世间不止有杀戮与冷血。
“还有还有,还有一大堆活等你干呢,你倒好,在这里躲清闲,谢必安,你可别以为没有了武功我就会放过你,谢必安,你想都别想!”
离开的这一个月,他一功力散尽,却行差踏错导致脉堵。
谢必安轻抚着自家殿下微红的眼尾,神色痴迷。
动不了,谢必安只沉沉开口。
“您是如何过来的,属下不是让您在府中等我吗?”
谢必安并不擅长这样的事情,曾经的他不通人情,只知唯李承泽命是从。
“殿下……”
李承泽并不想让谢必安知自己这一路的颠簸辛苦,出一幅责怪的样子。
李承泽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床上躺着的人。
呀呀响,本想下床去看一下是谁,可他刚突破九品,四肢弹无力,本就起不来。
那他的殿下,还在等他回去吗?
也不知范闲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也不知殿下他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李承乾和李承儒那两个混,有没有欺负他?
“水在缸里,拿些干粮与银钱赶快回去吧,上夜了,山上野兽出没,没必要为几两银钱葬送了命。”
乌拉乌拉说了一大堆,李承泽好像有说不尽的话,又好像是用这些话,来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心
“探什么亲能把自己折腾到这副狼狈的模样?”
“不是跟你说了,拿了银两吃食就赶快……殿、殿下?”
思绪被推门声打断,谢必安冷声开口:
或许这个不得不来深山峻岭中猎捕养家的男子,家中也有一个等他归来的娘子。
推门而入的人,让谢必安都愣住了,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为何能在这里,见到他们家殿下。
屋外小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次似乎是个材消瘦的猎人,或许是家贫无食,不得不来这深山打点野味、采点草药回去卖钱吧。
这样想着,李承泽的眼眶不自觉红了。
可他又怎知自己,如何舍得让他一人面临险境?
“谢必安,你什么时候学会骗我了,探什么亲需要到这深山老林来?猴子吗?”
李承泽嘴上不饶人,心里却酸楚得厉害。
他们家殿下,永远是这么好看,又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嘲讽的话,心里却早就心疼到不行了。
“你还说!”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能说的吗?”
那日范闲将一切都与自己说开,原是谢必安担心他走火入魔伤到自己,才自己一个人承受八品升九品那功力尽失、经脉重塑之苦。
只需再多几日,他就可以回到儋州,见他日思夜想的殿下了。
“快给本殿下好起来!府里的秋千坏了,还要等你修呢。还有,院子里给我挖个坑,我要把合欢树苗种下。”
他以为他突破不了九品快要死了,好在最后的关,他还是熬过去了。
“你还说让我找范闲,他们几个一个个懒得要命,没了你什么都不帮我干。”
只要想到李承泽,谢必安心口就泛起一阵意。
“殿下,没事的,我如今这不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