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诲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她受伤了。
她的眉骨有dao新鲜的疤痕,有着新鲜的肉粉色,我自诩我是天下第一狠心人,见着她受伤,我仍旧担心。
我仍旧担心地上前一步。
徐应诲轻轻地笑,像只餍足的狐狸,似是在说她赢了。
我反应过来,猛地别过tou,带着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委屈,眼睛里顿时盈了泪,又不愿lou怯,只抱起胳膊抬tou,盯着结了网的房梁。
该寻个人来清理清理,我努力想些其它的事情。
“……爹爹?”
小野带着点担心地问我。
我一惊,抬起袖子ca了ca脸,趁机把眼泪挤出来ca干:“――这几日江南风沙大。”我蹲下,对小野轻声说:“你去寻碧桃伯伯好不好?多对碧桃伯伯肚子里的小宝宝说说话,这样宝宝一出生,就认得小野姐姐了。”
小野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她在怀疑我哭泣――小野是个min感的孩子,每当我月事来chao面色不好,小野虽年幼,却也主动接过招待客人的活,也不出去淘气弄脏衣服,甚至站在有她半人高的木桶前洗衣。
是徐应诲的方面,完完全全的反面。
我点点tou,笑dao:“真的。”
小野哦了一声,却踮着脚用衣袖ca干我脸上的残泪:“爹爹脸上的泪还在。”她哒哒地跑出去,却停在门口,我错愕地看她瞪着徐应诲。
小野的凤眼,比徐应诲小了许多号的凤眼瞪着徐应诲:“不许你欺负我爹爹,听到了吗?”
徐应诲同样错愕。
她顿了顿,转过shen,我只听到她说了句好。
我才不信徐应诲的这种鬼话,我如今二十五,又不是十五。
若将这些年的情爱与仇怨一一记录,恐怕徐应诲带给我的泪水比笑容多得太多太多,而如今我不只有徐应诲。
我有我的朋友,有我的家人,有我的生活……她不再是我的救命稻草。
可当我对上徐应诲的凤眼时,我依旧像过去那样,说不出拒绝的话。
情事后,我懒懒地躺在徐应诲怀里。
她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背,偶尔会勾起我的发丝在手指上绕圈。她说:“青禾,我很想你。”
我说:“你是闲得慌。”若非闲得慌,何必来找我zuo这一日妻夫。
徐应诲哑哑地笑。
我却忍不住说:“你如今还好吗?”
我仍记得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他shen份高贵,心思活泼,也不知这些年过去,他如何了?我心里阴暗了一瞬,竟想着,要是他也被徐应诲这样对待,就好了吧?就能知dao我是如何痛苦了吧?可他毕竟是无错的,有错的,有错的是徐应诲。可我却无法狠下心去恨她,怪她。
我咬着chun,未等她说话,便把她的大手拉到我的面前,垂着眼,把脸放进她的手心。
徐应诲胜利了,再次。
她似抚摸小猫小狗那般摩挲着我的侧脸,也似珍惜地欣赏宝物――我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tiao,我怎么会这么想?可我的心却忽地升起朵烟花,只瞬间,我便听到徐应诲有些慌乱的声音,她双手捧着我的脸,老旧的茧子即便这些年来养尊chu1优也未能完全消退,她说:“别哭……”
我一愣,此刻才察觉我已经泪liu满面。我不愿再想那些我顾忌的东西了,我只用力捶着她的肩膀――可她这儿有旧伤,她为国为民出兵打仗,我怎能这样对她?我只能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大声哭起来。
我说:“我恨死你了!”
我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爱我!你要是真的爱我,怎么舍得我这么难过?”
而她只用力抱着我,抱着我。
在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时,隐约听见她说着,
“喜欢的,喜欢的……”
“我喜欢青禾。”
醒来时,徐应诲拿过个黄铜镜子,让我自己看看。她笑话我:“都是当爹的人了,却还要哭着睡觉。”
我拿了帕子敷脸,小声骂她:“还不是你惹的!”
她便拿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