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霜时,嗝儿……给,嗝,给,嗝儿……”
我闭上眼睛,在心底描摹他的样子,开始哼唱清妃娘娘哄沈淮序睡觉时总会唱的歌谣。
,顿觉无趣,让我坐好,将我与沈淮序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我太久没活,又忙了一整日后,晚上坐靠在门边看天。
如果只以富庶作为评判百姓过得好与坏的标准,那多富有算过得好?
民间苦楚,黄河水灾。
耳边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我慌乱抬眸看去。
“是……是,嗝儿,婢,嗝,遵,嗝,遵命……”
那眼神压迫感很强,带着探究。
他伸手过来,想拉我的手腕,但我将
可我不敢再看他:“殿下,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大多都是小的事情,小到只是读书人破旧却干净的钱袋里,只有几枚铜钱,了再,又放回去。
我摇。
“是啊。难怪寻不着。”他,似乎在笑。
“你若乖一些,日子会好受不少,你若这般强惹本不快,只会早死。”太子狭长的瑞凤眼眯起,带寒意。
我被吓到了,连连打嗝不停,说话也抽抽噎噎的:
他的语气悲戚,眉间似有愁云。
他说了很多。
我们一路从亭台走到花园,梅花谢了大半,不少树都发了一点脆的新芽。
太子站在不远。
倒不是想要他在我旁护着我不这些,只是看他一眼,听他随意说些什么,上的疲倦都会消失似的。
太子:“……”
“黄河水灾,有朝廷在就有治理的希望。
我静静的听着,已在眼前浮现出了他说的那些景象,他眼中的人间苦楚。
我是九皇子那里带回来的,还特地惊动了医官为我诊治,小小一个连学阁都没考进去的女使,竟得这般荣,自是被扣上了攀龙附凤、以色侍人的帽子。
偏偏,我这张脸多就只能算得上是清秀,更是遭人牙。
来赶集的农民浑泥泞,吃馒时都不曾洗手,但买了新的草纸却将手在上了再,那草纸他要带回去给小儿习字……
医官来施针时我仍打嗝不断,太子看着我厌烦,甩袖离去。
“殿下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得很好了。”
他问我,出生便获天下尊崇,享人间美物,不能为他们解忧解难,却受他们跪拜爱,是对是错?
可我只是个女使。
“是。”
我移开目光,看着澄净的湖水,虽没有月光,可湖面上仍有粼粼波光。
呜呜,我也不想的。
湖边的风很凉。
我其实双酸,脚底脚跟都磨出了水泡,动也不想动了。
我不知从何说起,该如何开口。
我看着太子的侧脸,良久才:“您居高位,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小事,已经很厉害了。”
读书人钱袋空空,但脊背直,只待科举一展心中宏图,婢想,他心中眼中亦是和殿下同想同念。
不是他……
这等恭维他听得多了,没了兴致,转走。
我跟在太子后,他唤我到他边。
“闭嘴!”太子被我扰了食,看着一桌佳肴兴致缺缺。
暗地里的挤兑不少,她们见无人护我,开始明目张胆的欺负我。
我拽住他的衣角,但立刻意识到自己逾越,慌忙放开。
我浑酸痛,只想着沈淮序在就好了。
他的步子顿住了,回看我。
我不擅长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下意识的想避开。
农民辛劳,用双手所得换取小儿所需,拿到草纸的那一瞬间,他不会想纸质如何破烂,只会想到小儿会在上面习字作画,而觉得自豪开心。”
他的声音像夏日里穿堂而过的清风,眉目像远山青黛上的琅月。
能让百姓心中有理想,生活有希望,已是不易之事了。
可我努力迎上他的双眸,接着缓缓:
我垂下眼睫,跪伏在地,向太子行礼。
“婢只是……嗝,在九殿下曾,嗝,曾,嗝儿……曾在,嗝儿……”
太子公务繁忙,无暇顾我。
“殿下,您瞧。”我说,“今日的星光竟藏在您的湖里,难怪天上寻不着。”
“陪本走走。”太子。
天色阴沉,不见星月。
真的很丢脸!
太子将他的斗篷摘下来披在我上,我诚惶诚恐的拒绝,他执意要我披着,然后跟我说今日在城中见到小儿乞讨,才五六岁的年纪。
他再问我,他当真能个好君主吗?
他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
“唤府中医官来给她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