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徐应诲终于会来看我。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像是我从未去过绣庄,从未撞见过她对燕初的柔情。
她偶尔会留下来睡觉,睡觉时生怕碰到我的肚子,大手还会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像是在哄我。
可我睡觉从不需要人哄。
从不。
我也从未在早起时见她。
*
小野出生前几日我隐隐有些不安,愈发地想见徐应诲――但我说不出口。我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徐应诲了,她也好像不再喜欢我。
只有碧桃陪我。
我问碧桃:“碧桃,你会想回家吗?”
碧桃摇tou:“不想,我唯一的姐姐在战场上去世了……我,我没有家了。”
我说:“我想回家。”
可我也没有家可以回了。
我是在午间发动的,京城的初夏便炎热得要命,我本就因怀孕食yu不振,又苦夏,一日能吃上半碗米已是极限,唯有徐应诲抽空来陪我时,我才会多吃些。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抓不住手中的碗,还未反应过来,下ti便猛地pen出yeti,碧桃慌慌张张地喊来产公,又与他们一同把我安放于产床上。
产公一边dao着得罪,一边脱掉我的裙子,又探手进去感受那gong口是否开放。我已然羞愤难忍,但实在没力气表达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自尊。
他们垫高我的屁gu,说gong口未曾打开,羊水也所剩不多,让我躺着不要动弹,否则婴儿会窒息而死。碧桃抓着我的手,小脸吓得白一阵黑一阵,只等产公们出去了,连哭声都要压抑:“公子……我,我去寻将军来……”
碧桃甚至忘了该称呼徐应诲为小姐。
我努力笑笑,安wei他:“别怕……徐应诲不会来的,她……她前日跟我说,今日她要去参加家宴。”
碧桃说:“那公子你怎么办?我……我去寻大夫……不对,我去让厨房zuo些吃食,你今日都没吃上几口饭……”
我看向碧桃。
初见时瘦小的少年如今眉眼都舒展,一双桃花眼却被泪水浸得红透。
我说:“碧桃,可以给我讲讲你吗?”
他说他出生在南方的小村,三岁时母父便死于土匪入村的屠杀,百人的小村只余不到十人,他只能跟着同母异父的姐姐讨生活。
好不容易生活能让人松口气,朝廷便开始征兵北伐,他那十七岁的姐姐只能应征,留下他一人。
再次听到姐姐的消息时,便是徐应诲带着人找到他,跟他说,姐姐死在和北羌人的战斗中,是站着死去的,是个英雄。
碧桃抓着我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将军当时便如天神下凡一般,降临在我面前,虽然带来的是不好的消息。”
他说他曾喜欢过徐应诲,被徐应诲送来照顾我时,他出奇的愤怒。
“……但,见到公子你之后,我便不愤怒了。”碧桃说,“公子你实在是……。”
我接话:“可怜。”
碧桃说:“并不――好吧……我……我曾见过燕初皇子一面,那――我读书读得少,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但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