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猜到凝珑青睐“冠怀生”的缘由。风浪子的脸，以为能挑起一番风浪，但却是个卑贱的隶，任人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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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佯装仆从潜入凝府，本是想试探调查凝检这个老狐狸，哪知被凝珑拐了过去。

        “禀主子，您要的易容膏已到货，共二十二瓶，能搽半年之久。”

        为何……

        “当仆从冠怀生的那张脸。”

        冠怀生样貌如何，待在宁园的侍卫自然不知。十三倍感惶恐，连连说请主子恕罪。

        程延细细咀嚼着荔枝，腔汁水横溅。明明是同种荔枝，可却远不及昨夜发腻的甜。

        “只是……只是大夫说，此药膏一旦搽上脸，容貌便会有所变化。天长日久，倘若假容成了真容，恐对主子无利。”

        五日交好之事，凝珑早已告知凝老爷与岑氏。这种事见不得天光，就该被死死压在裙底下，压在心里，所以大家都默契地瞒着凝玥。

        程延令十三盯紧宰相那，“切记小心行事。”

        原来凝珑小名为般般，是麒麟的别称。凝玥小名玉虎，取自神兽白虎。麒麟属土，白虎属金，偏偏土克金，因此凝老爷与岑氏擅作主张，将般般改玉珑。

        从前不觉这俩字凑在一起有何不妥，及笄经事后，再听总是浮想联翩。

        “凝小娘子，你下手可真狠。”

        程延挑了颗最饱满的荔枝，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面问：“我那张脸如何？”

        程延品了品被待，被羞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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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玥自然不服，想好辩词，双手叉腰准备回骂。抬眼望去，眼睛却看呆了——

        竟品出了一丝爽感，一丝期待。

        “不用那么久。”

        那是换过衣裳的程延，芝兰玉树，剑眉星目。

        ◎没见过这般野的男人。◎

        谁不知世子的名句：“口腹之是最低级的望，不住嘴，与街边野狗有何异。”

        世子中春蛊后，人也像变了情。起初让十三留意平京时兴的妆奁脂粉，后来让他寻好吃的好玩的。

        作者有话说：

        可今日，竟主动要了一批荔枝，实在罕见！

        然而凝玥不傻，早就察觉大家对她有所隐瞒，将怨气都撒在了凝珑上。

        因两次解蛊天雷勾地火，岑氏免了凝珑的早起问安，叫她好好歇息。这厢凝珑躺在床榻里酣睡，猛地听见凝玥的喊声，连气都不曾生，竟直直想歪了去。

        程延转过，挑开一箱荔枝，垂眼扫视。

        当即披衣起，推门轻斥：“玥丫，往后不许再喊这黑称，否则我去舅舅舅母那里告你！”

        十三一进屋便低看地面，一时没发觉自家主子的右脸有些胀。

        “小心点！这都是八百里加急运过来的好东西！要是怠慢，赵国侯不会放过你们，主子更会降你们的罪。”

        凝玥擅自起了个“双.龙”的黑称，每每来找茬，都要大声念“双.龙”，以此增加吵架的气势。

        “宰相会收买人，我亦可。他派来的眼线是我的人，我令眼线混淆视听，报给宰相我未中蛊，但却中了另一种毒，需待在府邸内好好静养。也正好让我趁这段时间，好好谋划公事。”

        十三走后，程延估算着时间，又换上了下人衣。易容膏细细涂抹在脸上，脸庞渐渐变得邪气，变成冠怀生。

        无歇院是他的主子程世子的住。

        程延不禁抚上右脸，细细摩挲。

        侍卫十三指使着汉子将一箱箱荔枝搬到无歇院。

        榉木窗边，一华贵影临窗静立。

        十三本能地说是，可再抬眼一瞥，这批荔枝，原来指的是十几箱摞得比人还高的荔枝。

        从没人扇过他耳刮。疼倒是不疼，屈辱居多。

        “将这批荔枝送至凝府，就说赵国侯赠给凝珑小娘子。”

        这日她提着翩跹衣裙来到中惠院，一进院便大声吆喝：“凝双.龙，你又在爹娘面前瞎说什么！”

        程延又淡声：“宰相对我和高平郡王家的小娘子下蛊，意在造一桩丑闻诋毁我。高平郡王是他手底下的势力，此举若成，敌我两派的恶战将被迫提前。可他没料到，子蛊酒被旁人误喝，我与凝家意外有了来往。凝检是墙草，此举也算因祸得福，拉拢了凝家，得一大助力。”

        荔枝安放在碎冰箱里，十三确认无损坏后，折进屋禀报情况。

        他倒没想到，那夜乖巧顺从的小娘子，竟是朵心狠手辣的黑莲。外人面前的大家闺秀，竟是个无父无母，无人可依的可怜孩子。

        十三不解，“主子是指……”

        第3章  抢眼

        结合近日种种联想，十三心想，看来主子对这位小娘子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