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他稍顿,“以往不觉,你竟也已长大了。”
但如银阑所说,他俩都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却还习惯地保留着一些亲密来往,也同往常一样无间。甚至她说好奇接吻是什么感受,他也没作犹豫地与她试了――就像以前她对什么小玩意儿起了兴趣,他就买来给她一样。
她刚好也想回去看看。
既然不喜欢,如何还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又何故说些成亲结缘的烂话?!此等心,断不能再与他来往。
“什么?”
“没什么。”银阑起,面孔被床幔遮去大半,“等此事了,中秋也不远了,你随我一回趟鲛。”
“仅此而已?”
虞沛一怔。
银阑松开紧攥的拳,心却涌起冲天怒火。
“算是,不过余钱还没给唐家。”
这回虞沛仔细想了想,迟疑点:“算有过吧。”
是在说烛玉抱她下山的事吗?
“还有那从妖月楼来的半妖,你买了他的妖契?”
他斟酌着说:“就算平时也是一样,你与他走得太近,若叫旁人看见,不免惹来非议。”
“不。”虞沛再次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否定得太快,“我的意思是,我……我没想过。”
思来想去,她:“可他也是为了帮我,阿兄,没必要为这种事置气的。”
准确而言,是惯使然,她从没想过或是有些惧于她和烛玉的关系会发生变化。
平日里她若讲什么好笑的事,他虽不跟着笑,但神情也会肉眼可见地变得温和。可眼下他还是紧绷着脸,像是遇见了什么难解决的糟心事。
虞沛好笑:“不然还能什么,大晚上的总不能还打打杀杀吧。”
她穿书后刚开始并不习惯这边的生活,打从能走路起就一直和烛玉待在一块儿。两个小娃娃常在一个桌上吃饭,困了也会躺在同一床凉席上睡觉,偶尔拉着手外出历险……这样的记忆数不胜数,放在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上也再正常不过。
虞沛一脸懵。
银阑瞧出她是心有误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疼得厉害。
屋都压塌了,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都没醒?!
银阑拧紧眉,下意识想要主动聊起乱灵的事。但想了又想,终还是转了话锋:“昨夜烛玉来找你了?”
虞沛没否定:“对,他找我说些事。”
又是半晌沉默,良久,他忽抬起手,半掌托着她的脸颊,指腹压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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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沛着实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愣:“没有啊,阿兄怎的突然提起烛玉了。”
银阑顿了半晌,斟酌着问:“那老龙君的儿子,你可有与他成婚之意?”
她尚还懵着,就又听见银阑问:“昨天打那荷妖时,你摘了抑灵?”
他忍着心旺火:“以前你二人常在一起耍闹,是因年岁尚小。但如今你与他都已经不是小孩儿,又没什么姻缘,应当知晓分寸,再不能同小时一样黏在一起。”
他回说这种话,语气也放得有些重。虞沛愣了一瞬,心底才涌起模糊猜想――
她昨天就听烛玉说过,如今妖族对半妖的态度大为缓和,千妖门更是有意接黄粱城,不过老龙君似乎不大赞同。
虞沛一怔,记起刚到鲛时,他看着也还是个不过膝的小娃娃,整日守在摇篮旁盯着她看。但鲛人往往是一夜长大,不知何时,一板一眼的小孩儿忽长成了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
“什么话……”虞沛认真想着,最后,“就是说些不喜欢我之类的啊。”
银阑的拳攥得愈紧,面上却不声色:“他说了什么话?”
虞沛想了想:“暂且带在边吧,等到时候回鲛,若是哪有空闲位置,就让他一。”
虞沛渐渐敛住笑,试探着问:“是黄粱城的事比较麻烦吗?”
“待离开黄粱城,你打算如何理那半妖?”
倒是烛玉以前就意识到这点,且还提醒过她,不过记忆难以抹去,那之后他俩和以前也没多大变化。
虞沛解释:“打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不过阿兄放心,没弄出什么麻烦。”
“不是。”银阑吐出两字。
“只是想起了此事。”银阑面容平静,“那他可曾对你言宣过心意?”
“我看你最近常看话本,当清楚挚友与缘侣不同。”银阑又将相同的话问了一遍,“还是说,你打算与他结成侣?”
“阿兄,”她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
微凉的指腹压下,小幅度地打圈着,虞沛的脑袋里尚还是一片空白,就听他唤――
银阑应好,又:“还有一事。”
“好啊。”虞沛答得自然。
但接吻与买玩意儿不同,明显已经过了线。
房子塌了?
屋压塌了一角。我去时你还在睡,就让唐家另找了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