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涟山时,虞沛就听他说也会去天域学――也不知他是如何让老龙君松口的。
可指尖还没碰着,虞沛就已收回手去了。
闻守庭和许睦之怎么还没来。
她曲肘抵在桌上,说:“就像你的鳞片――人和妖哪怕长得再像,到底也还是有不同之的。”
它正在抖。
他的表情仍没变化:“听闻天域学的人,多讨厌妖族。”
为什么要跟她不一样。
为什么它不是人?
烛玉一言不发。
一双大眼几乎被泪水泡透了,面前的茸也哒哒地黏在一块儿。
最好,往往也占据着唯一的位置。
,令他止不住地发颤。
团儿飞一样至镜子跟前。
混黑的躯还在不住散发黑气――跟烤焦了的包子差不多。
渗出的邪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坑底,不一会儿,她就只能看见半边团了。
虞沛:?
它转过。
半抬的手一顿,烛玉倏然抬眸望向她。
那几年就同他现在的眼神一样,平寂到没有丁点儿波澜。
却又让她无可避免地感受到被排斥在外的滋味。
一砸一个坑,眼泪横飞。
虞沛迟疑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烛玉将眼帘垂得更低,结微。
原因无他,同年纪的小鲛人还不会化形,每日都甩着条长尾巴四嬉闹。但她还得靠着吞服海玉珠,才能在鲛里生存。
烛玉本以为自己会心喜于这样的许诺。
“沛沛,我……”他抬起手,试图握住她的腕。
只不想叫她生厌。
可团儿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所以它刚才是在偷偷地哭?
摁下红玉后,石阁的景象逐渐映在了镜面上。
倒奇怪。
“哇――呜呜呜!”
“那你呢?”他颈上的金线渐渐褪去,“你会不会因为人和妖不同,而抵厌妖族?”
颈上的金鳞轻抖着,仿佛在迎合她的动作,就连被他掩藏在深的邪息也蠢蠢动,想要翻出躯,勾缠住她的灵息。
惊天动地的哭音里还混着幼犬似的微弱哼哼。
“你是担心这个?往常你到哪儿不都受欢迎得很,如今倒有所顾虑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心绪没有丝毫好转。
“不会。”虞沛答得干脆,勾住他的小指拽了拽,又摁了下他的指腹,“我保证,就算遇见再多同族,最好的朋友肯定也还是你啦。”
几年里,哪怕养父是鲛族首领,也鲜少有小鲛人愿意与她玩。
看见她的瞬间,它爆出一声哭嚎:“嗷呜呜――!!!”
镜面倾斜,她恰能看见坑底的团儿。
反而渐生出更为厚重的、压得他无法平静的烦躁。
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
他的眼神再平静不过,却让虞沛记起刚到鲛族的时候。
两人没聊多久,虞沛便叫烛玉先离开了。
团听见声音,一僵。
又等了小半钟,见还没人过来,她索拿出了复影镜。
他走后,她时不时就扫一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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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不明白翻涌在心底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却清楚感知到它已呼之出。
到镜前后,它死死贴在了镜子上,一对附足紧抱着镜子痛哭涕,泪水蹭得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