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滋味地过了十多个年才得与曹相识。只是初见便已有君臣之别。后面的年岁尽是一人高坐明堂，一人伏跪阶下。

        幼年他被教导在中小心行事、少惹祸端、莫出风，被妃喊去小坐，能推则推，推不了的去了也是水食半分不敢入口。董太后告诉他人心善妒，妒心驱使之下人难免出些疯事傻事。刘协不懂，他只知保命之即是离所有的事远远的。他不关心也不在意那些后女子为何要争为何要妒忌，外战火滔天民不聊生，内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寝食皆安，已是如此好运为何那些多余的事呢。

        如今他才明白嫉妒二字怎写。

        是如丝如缕的仇和恨从见不得人的幽暗心底长出来，令他早已被蚀空了的心终于被填满，甚至开始疼痛。

        刘协一时发怔，直到泪沾了鬓发才回神。

        当年曹昂死，你与他母子连心，是否也痛不生，才再难用心养育其他公子。

        “待我死，曹大人可否也为我掉几滴泪呢。”

        刘协不愿听什么回答，倾吻住曹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逐渐下。

        只是与相贴。温热的鼻息扑在刘协的鼻尖，让刘协卡住曹脖颈的手不忍锁紧。刘协岂会不知，要杀了曹从此独断皇权，此刻便是最好时机…只是…

        只是他心中私胜了一筹。曹一世征伐，说是给王朝续命虽不恰当也不为过。一生病痛怕是难安享晚年，死于疆场革裹尸倒也方便他封侯厚葬，可若是让人从天子内室抬出去多少不够敞亮。

        而曹心中何尝不是惴惴难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刘协要她葬于此，她也只能引颈受戮。但很快的，她察觉那只停在间的手在短暂的停顿后，又继续下行，寸寸丈量她的肌肤。

        接着被住。

        并非亵玩的弄，倒像是出于饥渴而索求食物，反倒让曹生出了自己又在哺的幻觉。

        当年曹昂在战场上出生，一直随她东奔西走，吃了不少苦。她怀有亏欠，又是第一个儿子，也就偏了些，直到曹昂十多岁仍未给他断，留着水聊以藉他无法与母亲朝夕相的委屈和不安。

        于是刘协感受到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背上，安抚般地轻拍着，这令他一时恍惚。

        此前半生历历数来，他好像确实少被如此对待。王美人生他却不得育他，在花园小径碰上了须得向他行礼尊称一声“殿下”。董太后对他关心有余亲密不足，一贯相也是严词教更多。有次他路过水榭，远远瞧见哥哥刘辩枕在何太后的上小睡。他索隐了形不上前打扰，看何太后面容温婉手执罗扇轻轻为刘辩扇风扑萤。他想或许这便是承欢膝下了。为臣为弟理当与皇帝兄长同心，然而他却心下空落，口艰涩，只好闷闷离去。

        如今伏在曹边，他才明悟。

        可既是孺慕之情，又何故行此乱之事。

        刘协，你太荒唐。

        曹却是陡然回神，手上动作顿住。一时不察，竟回想起早逝的儿子，还对天子出如此僭越之事，加上自己的欺君之罪，今日恐怕难以全而退。

        偏偏刘协将她扶起。蒙在眼睛上的腰带被扯下扔至一旁。天光大亮，一时刺得她双目酸痛，便难以顾及刘协看她的眼神究竟是痛恨怨怼还是情意万千。

        天子的外袍将她拢住，本该是跪谢天恩浩的厚爱，可她只觉得遍生寒，连刘协的声音都变得朦胧模糊。

        “曹大人……曹大人忠诚为国，尽心劳力，朕忧心大人，便请大人到寝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