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对未来的畅想。
“轻声些,省着点力气,一会还要赶路。”他靠近她,声线也压低了,“这样说。”
她也挨近,点:“好!”
这样近。
这样的声线。
这样的语气。
像在说悄悄话。
他看向少女因雀跃而煽动的睫。
瞧,这种时候,她才真让人会觉得,她也还只是个少女。
比阿贵大不了几岁。
“你呢?你回去之后,想什么?”她笑的问。
他愣了一会儿,“还真没想过,就像以前一样,四走走吧。”
一边说,一边从里面那件衣服上撕下一块红色的布料,把她满是冻疮的右手裹住。
她问:“不回家吗?”
“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以为她会往下问,但她只是点点,然后笑着说:“是要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才会觉得在好好活着。”
“你现在觉得自己在好好活着吗?”
“嗯!以前会觉得,有人同我说话是活着。后来觉得疼是活着,现在因为在我认为对的事情,所以怎样都是在好好活着。”
这个在他眼里虚假的世界啊,因为一团光而活了过来。
这个世界也在她的影响下,好好活着。
山,云,枯树。
一切没有希望带着死气的。
都和她一样,在等一个希望。
就快要越过这重山。
她面色僵。
无声抠紧了自己的手指。
正焦躁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别再啃手指了。”
“……符叙,你看到了吗,符叙……”
“我看见了,先别慌,先往前走。”
“……我……”
“我先去前面探路,你随他们慢慢来。”
她极快的思索,尽量让自己冷静,又忍不住的把手指往嘴里送。
被他制止,她的手反抓住他的手:“你不要一个人去。”
他抬眉,笑问:“你想和我一起?”
她冷静想了想,“你去取些干粮,阿贵和你一起去。”
他失落的眯了眯眼睛,很快想,她一直是这样。
总以目的为先。
又在想,那他方才究竟在期待什么?
走之前,看向她的手:“你先……先别慌,不准再咬手,山之后有山,总会有路的。”
“我明白,我明白。”
她只是怕这些已被拖得心俱疲的其它人不明白。
更怕他们明白,但一直被提着的那口心气被另一座大山压垮。
符叙和阿贵出发了。
她没因为惧怕而放慢行进的步伐。
没有那么多的余粮让他们慢慢来。
新的山出现,意味着余粮会被更早的消耗尽。
果然在看见新的山峰时,挤压已久的情绪再次不可控的崩塌!
但这一次,无人率先开口。
只是看着她。
――他们没有再闹的力气了。
如针尖。
“这座山没有那么高,我们……”
她说着,见有人坐下来。
然后更多的人坐下来。
不坐的也仅有少数还跟着她一起走。
剩下的那一批仍静静站着,用不甘又无可奈何,掺着些绝望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