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

        很多时候白栀都不明白哥哥在想什么。

        其实她也很难明白大哥哥在想什么，但看不透大哥哥的时候，会好奇的想要变成小jing1灵，闯进他的shenti里，去听他的心tiao，捕捉他藏着的情绪。

        好似从前的哥哥也是这样的。

        可是……是什么时候的呢？

        她想不起。

        记忆的碎片错乱的堆叠，搭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重。

        被ca除的记忆没有直接从脑海中消失，而是变成了空白的碎片。

        这些碎片将一切堆堵。

        压抑的沉在她的shen上。

        想不起了……只觉得此时的哥哥，这样的眼神，只会让她觉得有点慌张，无措，害怕。

        沉衍转shen，“走吧，该回去了，知知。”

        她被牵着跟在他shen后走着，“……哥哥，你为什么不快乐？”

        “知知想要什么？”

        “我不知dao。我是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的。”

        有了就不会有人再爱我，就会失去爱。

        她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了和她自己一样的孤独感。

        为什么呢？

        是因为哥哥的世界也总是会一片安静，也总是觉得，这世上仿佛只有他和她是活着的吗？

        她想要他开心一点。

        她讨好的问：“我应该喜欢萤火虫对吗，哥哥？我想看萤火虫。”

        “你呢？”

        “啊？”

        “你为什么不快乐？”

        她立刻笑起来，肯定的回答dao：“我快乐！我总笑的。”

        又沉默了。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忍不住回tou。

        方才天地间的震动是因地龙翻shen吗，地龙走得这样快。

        因为这里是帝女白栀在的凉国，所以受到天地的庇护，所以哪怕在书上写的那样恐怖的天灾，都消失的这么这么的快。

        “哥哥也想叫令湛吗？”她忽然问。

        “这是天赐给天罗神子的名字。”

        “哥哥不喜欢沉衍这个名字吗？”

        他没有回答。

        她想了想，“阿娘赐贵姓，翻阅典籍又苦心测算给哥哥起的名字，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名字。”

        望着执着的东西时间太久了，就不会注意到其它了。

        “哥哥是不是和我一样，一直都很羡慕大哥哥？”

        因为想要成为天罗神子，所以只能看见那个赐给神的名字。

        忘记了双生子的命名，一个是因天，一个是因民。

        神与民，岂可分？

        又岂有高低贵贱？

        风轻轻地起了，chui起她的发丝。

        她的手指又透过他的半掌手套往他的手心里面chu2，“哥哥就像这只手一样，总把自己包在里面，我看起来好像牵着哥哥的手，但其实总是有东西隔着的。没办法和哥哥真正的亲近。”

        他步伐慢了。

        白栀有些担心的也慢下来，犹豫着问：“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他忽然说：“嗯。我羡慕他。他只要存在，哪怕什么都不zuo，就会受人喜欢。我不论怎么zuo，都不及他。”

        “哥哥也什么都不zuo，我就会喜欢。”

        “呵。”他自嘲的冷笑一声，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她看见兄长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如果现在一直陪着她的是兄长，不是他就好了？

        她看见令湛的时候在哭，但总比在沉衍shen边笑的时候还要开心。

        他一直以为在王gong和她相chu1的那段日子是特殊的。

        她一定也曾对他心动过。

        可他忘了，她的爱谁都能给。

        “哥哥……”她紧紧牵住他的手，拽了拽他：“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哥哥，如果怎样都不快乐，成亲吧。

        起风了。

        她抱住他的手臂，用脸颊贴上去，“成亲吧，哥哥。我zuo哥哥的新娘，嫁给哥哥。”

        ……

        王gong里又忙起来了。

        帝女出嫁，何等喜事，一场盛大空前的婚礼。

        举国欢庆。

        她少有的不能日日都见到沉衍。

        她很确信他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