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遭双方士兵争斗不休，畔溢出一声叹息。

        如果不是自己那侄儿有心放水，金翅兵哪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攻破重重防线？

        就算国主掳得他去，又什么用？

        别说挟皇叔换回两个宝贝儿子了，晟蛟只会劝国主立刻撕票，越快越好。

        在他被国主怒而杀死之后，晟蛟定然悲不自胜，怅然泪下，跪谢皇叔以殉国。

        厮杀正炽，有无数暗箭从背后而来。

        夕绛珠下意识地抱紧了晟释的腰。

        矢从肩穿过，似乎是淬了毒，伤口麻麻，很快遍及全，让她不能动弹。

        眼前一黑，夕绛珠没了意识。

        等到她再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横贯天际的星河。耳旁唯有呼呼风声，不闻刀剑嘶喊喧嚣。

        她被抱在晟释的怀中，他走得既慢且稳，躯随着步伐，以一种小幅度的频率轻轻摆动着，好像是怕吵着了她。

        “十叔叔？”

        听见夕绛珠唤他，晟释低下，“醒了？”

        她了眼，“我记得我中了箭……”

        兴许是漫天星辰入了他的眼，让他的目光看起来也如此地璀璨而温柔，“伤口还疼吗？”

        夕绛珠看了看自己的口，有几被勾破的，是箭矢的形状，口透出幽幽的蓝光。

        她伸手去抚，好像伤口被某种法术冻住了一般，“只是冷，但是并不疼。”

        她看晟释的眼神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悲怆，再想想暗箭来的方向，也明白了什么。

        “十叔叔，陛下不是有意要杀我的。”

        “不，”晟释摇摇，“他只是想杀我而已。”

        不需要皇叔再越厨代庖，让他死在敌军偷袭中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知晓他的大髦里还藏着夕绛珠，所以下手也不曾留情。

        他握着夕绛珠冰冷的手腕，“你怎么那么傻？”

        感到了有箭矢来，也不知偏躲避。

        夕绛珠齿间呼出白色的冷气，“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

        只是不想离开他，只是想一直跟他在一起罢了。

        “十叔叔，你要带我去哪里？”

        指下手腕的脉搏越发微弱，感受到她生命的逝，晟释的眼中弥散着微不可见的泪意。

        “十岁那年，我站在花园中，思索着人生的虚无与痴妄。想着是否应该一直朝着某个方向而去，直到抵达世界的尽。”

        “天空的背后是什么呢？星辰的边缘在哪里？神明的眼睛是否凝视着大地？”

        “就在那时，你抓住了我的手。我转过，在你眼中看见了探索未知的好奇。”

        夕绛珠记得那一天，她撞见了晟释使用玄术小秘密的那一天。

        她并不会知，自己伸手这一握，将他整个人生改变。

        “我当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富有了趣味。我想要留下来，暂停我的旅程。”

        他本以为这一停留就将是漫长的一生，直到耄耄之年与她一同溘然长逝。

        却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带着她一起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