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作声,连宣鸿音也是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看着前方。
咏棋不吱声,弯着好看的角扯出一抹浅笑,藏着满眼不舍,刚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母亲还住太子殿里吗?
本来还在交接耳,窃窃私语,见到宣鸿音领着一群侍卫带了四位落魄皇子过来,偌大广
自己怎么还未被父皇下旨死?
都要过年了,为什么父皇还不把咏善放出去?他明知咏善是被冤枉的。
凌乱急促的脚步从远到近,人看来不少,隔着门居然还能传进耳里,好像踩在人心上一样。
到了内惩院那名闻遐迩的,划了明黄线的门坎外,才发现不只他们三个,被召见的同时还有一直关在另一个牢房的咏升。
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问,咏棋、咏善、咏临都立即领旨,跟着宣鸿音走。
凝重的气氛,彷佛在每个人心上压了一块砖。
咏棋一下子回过神,朝他微微笑了笑,“我在想父皇什么时候放你出去,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总不能真把你关在内惩院过年。”
内惩院外,二十个仁的侍卫腰间佩刀无声等着,个个脸如铁铸,目不斜视,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见四个皇子都到齐了,二话不说,半保护半监视地押送他们往仁的方向走。
脚步急促的走着,抬一看,远远的仁殿门前站了一群一群的人,大概所有有资格进的臣子都递牌进来了,人人穿着为大节备下的簇新官服,这喜气却在担忧不安的神色下直透出一凄惶。
“三位殿下,”宣鸿音穿着五品官服,跨前一步,脚步有些支绌,艰难地张了张嘴,“皇上有旨,传皇子们立即到仁见驾。”
咏临瞧见他五弟,鼻子不肖地嗤了一下,故意把脸别到一边。
弟都待在内惩院里,谁陪父皇母亲吃团年饭?
咏升被关了一阵,大概在内惩院吃了点教训,再没有从前那轻狂嚣张,衣服灰灰的,垂着手,耷拉着脑袋,狐疑不安地打量着周围。
也对,大过年的杀皇子,太晦气了,等过了正月十五才明正典刑也是正理。
“哥哥在想什么?瞪着眼睛出神。”咏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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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这神色,三人心里都带着惧意重重一颤,彼此看一眼,都从兄弟眼中看出一分惊惶。
老天爷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还算赏脸,给了个大晴天,白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万里无云,天空蓝汪汪一片,瞧着都舒服和。
“放你出去?怎么不是你们?哥哥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咏棋不再像从前那样躲躲闪闪,咏善顺其自然就搂着他的腰,偏着打量他,“其实内惩院不错,安静,安全,哥哥又乖,以后也这么乖好不好?”压低了声,在他脖子窝上赠了两赠。
大概是因为里面不同寻常的关了四位皇子,煞气太重,内惩院的杂役们连走路都是踮着脚尖的,就怕不小心发出点声音招惹了谁。
咏棋静静地想,也不知里是不是像往年一样布置。
可内惩院里却静得让人心里发。
匡当一声,门锁打开,牢房门推开,顿时涌进七八个人,孟奇、图东并几个仁面熟的内侍,还有这一阵子没面的宣鸿音,人人脸色苍白。
一早起来,三兄弟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觉有些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天地沉默不语。
咏善猛地生出不祥之感,站起来沉声问:“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