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边界。

        哪怕只从这两三周的拍摄来看，这个边界在万宇晴那里模模糊糊、不甚明确，但在文以安这里却是再明晰不过的高墙。

        她不敢轻举妄动。

        更别说眼前这个女人吊带式家居服没能遮挡住的地方，有好几清楚的红痕，黄的灯光下嘴也是红艳艳的。随便谁都能猜到刚刚离开的林乐芒和她在这个屋里了什么。

        越是细看越是细想，陈糖越是觉得自己好笑。她潦草地用巾抹了抹衣袖，伸手递还给文以安，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了。”

        文以安抬手接过，温热的指腹恰恰划过她的手背，握住巾的时候小拇指蹭着她屈起的指节，陈糖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但这个动作让她骤然回到下午那对视的几分钟。

        文以安很美，端庄大方，在荧幕里出现时总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非常有学识的气质，是中心台这些年能镇得住场、拿得出手的招牌。

        另外呢，眼前的文以安又如何呢？

        散下的长发散发着清香和妩媚，被细细的吊带遮挡着的那零零星星的吻痕在告知看客，高岭之花并非不可采撷。但她此时噙着笑意的眼神里温度很低，比人前向自己温柔问询时的眼神冷了太多。

        陈糖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手指在聊天件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却打开了网约车，可是下着雨的深夜里网约车的排队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她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仍然冷着还是想不出退路。

        刚刚迈步走开的文以安再次转回她面前，将手里刚取来的上衣进了她手中：“干脆你先换上吧，你的卫衣看上去不干了，我可以帮你拿去洗了烘干。”

        说完她盯了一眼陈糖手里熄灭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梢，“所以，是怎么打算的？找到人来接你了吗？”

        她的话音里带着些微笑意，不是很明显，但这时候神经极度感的陈糖不会错过，感知到面前人在逗她，逆反的情绪涌上了大脑，下一秒她就蹬掉脚上的篮球鞋走了进来，注意到拉好的窗帘，她便直接站在客厅里，从腰间拉起的卫衣脱下，再套上文以安刚才递给她的衣服。

        一阵淡淡的麝香气息将她包裹，兴许是衣物熏香的气味，也可能是香水浸进织物的香气，陈糖觉得很熟悉，她的心里已有了认定，只觉得自己上回还为与林乐芒用了同款香水而沾沾自喜显得太过可怜。原来这都是对方和另一个人熟识熟知的痕迹，她眼里方才明亮了一瞬的光变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