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凝视着万宇晴的侧脸，看见光点从她的睫弹进眼底带来的半分恍惚，使她有些动摇。但转念之间，上回那个掐着她脖颈、盛满怒火的阴鸷目光便会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脑海。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有那么容易吗？难仅仅靠着多了解对方一点？

        万宇晴在看电影，但她也知坐在旁的人在盯着她看，在林乐芒视线及不到的另一侧，她悄悄翘起了角。想起在片场的最后一天她细细数过自己已经五年多没有过稳定的恋爱关系，万宇晴对敦给予了很大的期望，那是她年少求学的城市，也是她和初恋相遇相知的城市。尽最后没能留下圆满的结果，但经历是美好的。她自认熟悉街上每一份浪漫的氛围，也有把握掌控对话的走向，就像影视里用声效和灯光来堆叠情绪，她知如何渲染剧情。

        爱情是数次偶然与必然的发生，如果她们已经走过了必然，只等待一些巧合，那或许换座城市、换条街正是适合的布景。万宇晴读过上千剧本、看过上千电影，生活中的情爱或许比故事里乏味，但相似的转折和铺成总逃脱不了被编剧们一遍遍写进台词的命运。在恋爱关系里，万宇晴从不是一个会放低自己的角色，但看到良机不把握也绝非她的作风。

        电影在两人各异的心思里抵达了尾声，机舱的灯恰如其分地亮了起来，空乘在过里走过一趟，贴心地询问还需不需要添加饮料或者酒水。林乐芒本想回自己的隔间，却被万宇晴借口要对一遍通告程给留下，顺便第一顿飞机餐被送到了同一张餐桌上。

        其实通告没什么复杂的地方，就是第一天整天的看秀掺杂几个采访，第二天上午去V&A参观几家品牌的时尚历史特展，顺便由跟拍的摄影师拍摄一些用于宣传的广告组图，再之后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自行安排。

        唯一复杂点的可能是这趟通告双人重叠的分很多，尤其是第二天的博物馆拍摄，可以想见物料公开后多半又是一阵地覆天翻的吵架。

        “你也不必这么唱衰吧，据我所知我俩的cp粉还多的。”

        万宇晴百无聊赖地戳着盘里的通心粉，一点送进嘴里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指责林乐芒看低她俩的cp魅力，“要不是因为人多，你以为品牌方会惦记着拍双人图？这年同cp红利谁都在吃。”

        “你知你每次这么是的时候，真的很像那种老子。”

        从万宇晴的叉子下拯救了一块通心粉，林乐芒边吃边吐槽着，惹得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嫌弃餐食的人换了块食物继续戳，接着说：“我点开看过，她们对你的认知真的差得有够十万八千里的。说你是温柔甜美年下，入行就很仰慕我。”

        “这不好吗？”

        林乐芒对自己盘里的烤羊排十分满意，吃得有滋有味。

        “你？仰慕我？你明明说公司送你去剧组前，从没想过当演员。”

        听到她又强调了一遍，林乐芒才知对方纠结在这点上，好歹她还以为是纠结在“温柔甜美”上。她拿过餐巾了嘴角，回答的语气中带着点好笑：“这有什么问题呢？我确实不是好演员，但我看过电影，看过你演戏，也知好与坏的区别。只要喜欢就可以仰慕，和想不想演员没有关系。就像我仰慕隆达罗西，难我就非得是摔跤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