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为了来看她一眼似的,又可能是无话可说。亲王竟然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带着随从离开了这里。
上百蜡烛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路易莎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回答:“不知。”
套房的门很快打开了。
路易莎结束这个似乎很漫长的屈膝礼,目送亲王与几名随从的影远去,消失在拐角的楼梯。
她在心中排演接下来与亲王的对话。喝一杯茶吗?婚服很合适?婚礼的宾客如何了?那颗针坠得她惴惴不安。
随脚步声渐渐消失,套房的门前转眼又恢复了寂静。
沉默几秒,阿贝斯亲王回答说:“很好。也向你问好。”
两分钟之后,这名侍女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更衣室。她的脸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声音尖细:“瑞贝卡说――她说,亲王殿下正在门外,他――他想要见您。”
路易莎的心砰砰直。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呼,随后以一贯的平稳步伐走出更衣室。休息厅的侍女们都挤作一团,满脸好奇与不安的看向她。
但是她还没开口,长靴的主人已经迈步朝走廊另一边的方向走去。
他的腔调阴冷,带一种轻微的南地口音。
守门的瑞贝卡正低站在门边。除她以外,走廊上有八名男血族。毫无疑问,被他们簇拥的那一位就是路易莎的丈夫,阿贝斯亲王。
动作间,这个小侍女不慎扯到了她被发夹夹住的一缕发。
易莎认为自己的这着装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不知来人是谁,这样适不适合接待。于是让这名侍女到套房门口替她问:“殿下正在试穿婚服。有什么事?”
“殿下,问候您晚安。”她说。
路易莎轻轻了一口气,按住那一缕被扯痛的发。第一侍女胡丽亚正在给她后解婚服的小披肩,顿时狠狠瞪了小侍女一眼。
这一天,她简单洗漱过后就上床休息了。但是过了很久才睡着。
她冲瑞贝卡点点,命人关上门,回到了更衣室,坐到梳妆台前。她需要先卸下复杂昂贵的首饰,让人把它们锁进首饰盒,再由人协助着脱去这一婚服。
一个才十五岁的侍女沉不住气,一边替她摘除发夹,一边问:“公主,您认为亲王是什么意思?”
“好了。”路易莎止住胡丽亚的发作。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她不想计较这种小事。
两名侍女替她托住沉重的婚服拖尾。路易莎站到休息厅的红橡木房门前,用一种愉快的腔调说:“我完全方便,请开门吧。”
忐忑的心绪使路易莎感到一丝晕眩。她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和面貌一样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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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穿一件黑色礼服,扣子严严整整扣到最端。他有一副瘦削苍白的年轻人面貌,但倘若按照人类纪年法来计数,却已经有五百岁了。
路易莎首先低屈膝。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束得一丝不苟的腰带、和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