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椅子又会显得碍眼,苍越孤鸣闭了闭眼睛。
苍越孤鸣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直到风雪扫入眉睫,冻进了瞳底深。
天黑了一半,还没有黑透,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下的两个人。
“我不在意,”任寒波淡淡:“我不求什么清白,否则也不必东奔西走了。”
但很快,链子偶然的响声和任寒波越来越习惯放松的姿态,让他想起脱困后的撼天阙也依然在那椅子上休息,说话,接过舅舅递过去的茶水。
任寒波想得浮想联翩,心浮动。
一刻,那个稚弱的少年人似乎很遥远,而竞日孤鸣似乎一瞬间就在边,附了苗王。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刚才的承诺,听起来很美好,但又让人怀疑是否太美好。
“是人都会好奇的。”
大局已定,忘今焉想夺走狼王爪,被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堵住。苍越孤鸣站在不远,只要国师赢了,他就亲自为死去的王族亲卫报仇,如果国师输了,那么他会安葬这个教过他如何成为王者的阴谋者。
铁军卫找到无情葬月,俏如来关入苗疆大牢,国师忘今焉摇一变成了域多年前内战的幕后黑手,九算之一的琅函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苍越孤鸣承认了放走无情葬月的人,一直都是他,成为了最出乎意料的一手。
“不行。”
苍越孤鸣提起笔:“凝真,孤要理政事。”
王权就是这样,上天还是落地,只在一念中。
屏风后传来了声音,苍越孤鸣睁开眼睛望过去,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想知?”
那天夜里他昏了,气昏了,他不该让铁军卫带走她。他心里曾有过恨,恨任波罕鹰翔的自私,也恨唯独榕烨在那个男人心里不该死,但更多的……那天夜里,他也不算是个人了。
“孤执意如此,你不必在意,”苍越孤鸣:“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凝真,在那之后,孤会……让你选择。”
这是他的心里话,有没有得到王族的认可,是不是被王权洗白,他压不在乎,在乎的人都死了。
他很快发现,自己接受了苗王的提议,飞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提前高兴起来。当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冷汗忽然浮了上来。
“孤……暂时不想说。”
屋子里安静极了,墨水的淡淡气息缭绕不去,任寒波慢慢捋平心绪。这条路他走的太远,别的可能没有再想过,但现在,如果将来他等到了结果,是不是能去铁军卫,找榕烨歉?
“你想娶的王后是谁?”
苍越孤鸣不知,任寒波躺在床上,扭过望着屏风,神色难言,滋味万千——不在意是假的,他不在乎王权是真的,但不在意苍越孤鸣的话,是假的。
风雪得很冷,回到王,让修儒给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医治之后,苍越孤鸣沿着小路走了一段。
苍越孤鸣闭上了嘴,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奏折,任寒波看着床,过了一会儿说:“锁链能解开了吗?”
任寒波嘲笑起来:“选择你的臣子还是远走高飞?对自己太自信可不是好事。”苍越孤鸣抓住了他垂在椅子上的手,柔声:“凝真,去榻上睡吧。”
睡在椅子上,偶尔会让苍越孤鸣想起一些龙虎山上的情景,一开始他没有很快想起,因为他不会和凝真争夺一个女人,这样套在他们上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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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这么多年,他可以等,等榕烨慢慢接受现实,如果榕烨愿意,他可以带她去见见族人。虽然就剩下那么几个。这也许是一厢情愿,要不还是算了,只要榕烨高兴,留在铁军卫也好,不原谅他也好,他都能接受。
“我又跑不了……”
“那个凶巴巴的……叫叉猡的女人?”
任寒波正好转过来,朝着少女微笑,那双一向冷淡的眼睛里,溢满了盛不下的光,他的嘴角笑着,眼睛笑着,眉扬的很高,微微倾过去,似乎整个世界只有那么一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