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高一的时候，孟亚军喜欢上的桓希。我是他最好的哥们，也是第一个知这件事的人。后来他没上成大学，直接导致了桓希家人的排斥。桓希的父亲算是一方权贵，但因为女儿的下嫁和她断绝了关系，至于桓希死的那天，她家里没人来参加葬礼。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如果孟亚军能上大学，他不至于

“方老师已经到了，你们常坐的那个位置。”

他以往从不对除了孟里之外的人多加注意，所以也没有对这个老板的面容上过心。晒成小麦色的肤，眉大眼，脸上永远带着豪情壮志般的笑意，收银台的电脑经常小声放着古惑仔系列的电影。

方知卓皱起眉，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是。孟里没接受你要给他转学的事吧？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孟叔叔打的。”

“今天有一节博士生的课，下课我就回去了。”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爸，你明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的方式太偏激了，她受不住的。”

方知卓目色灼灼，追着父亲的目光在看。一如当年在楼下，他埋进父亲怀里，问他自己是否有存在的意义。

张帆骂他是变态，说他恶心，甚至不止一次想弄死他。他能感觉到母亲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恨意，这一切源于父亲，但他一向更偏袒父亲，所以一直以为是源于母亲近乎于变态的占有，却忽略了一点。

“你想问孟亚军吧。”

方韶华愣了一瞬，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八分相似的面容，很多话堵在咙里，他需要一个人倾诉，但他不能说，谁都不是这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方韶华扶了扶眼镜，他知孩子已经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糊其辞了。

方知卓没应话，夹了一个虾饺放到嘴里，小口的嚼着，淡问了一句。

方知卓倒也不避讳。

到底是源于母亲太爱，还是源于父亲不爱。

“瘦了，功课太忙？这个专业不好学吧。”

乎有些惊讶，寒暄了几句，跟他指了指里面。

方知卓把筷子伸向了那例豆豉排骨，这家排骨一直得不错，咬一口下去，齿留香。方知卓只当是在和父亲谈论排骨的味，还没等方韶华回应，他又加了一句。

方韶华叹了口气，镜片后的眸子疲累之色明显的很。他向后仰去，将整个人埋在舒服的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样？”

他朝方韶华的位置快步走过去，父亲依旧衣着考究，但换了眼镜。金丝边的眼镜换成了银框，眼角有轻不可见的青紫。见他过来，笑着说。

恐怕方韶华一回家，就会被发病的张帆发难，这一点方知卓是很清楚的。

“爸，你爱她么？”

“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方韶华叹了一口气，把筷子拿起来回了方知卓手里，冲着桌上的菜了一个请的手势，缓缓开口。

方韶华倒是没因儿子突然的诘问乱什么方寸，只是搅着杯里的茶，不慌不忙回应。

“今天是我妈生日，你怎么没早点回去？”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人，是你，知了，爸爸最爱你。”

方知卓看着老板带着笑意的脸，突然觉得他带给自己的感觉既熟悉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