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了,雪,没关系了……累了,就休息吧……是我不好,我不再吵你了,我带你去找晴晴好不好……”横抱起逐渐陷入晕厥的残雪,祁沧骥低首吻了吻那双血染的艳红,动作轻柔地就像深怕会惊醒疲累昏眠的人儿。
可是,权衡之下还是值得的不是吗?自己的行事所为一向都是谋求最大利益呀……祁永乐抱臂在前紧搂着,就像似想要守护着近乎半百岁月来坚持的信誓,然而有一点声音微弱却那般清晰地开始穿透他的防护,字字在心底如回音般扩大……
膛。
不能去想的不是吗?早知自己能够选择的只有向前大步迈进,所有后走过的每个步子都是无法伫足回首的,而今,为什么要去
看着残雪的挣扎,祁沧骥有一抹觉悟的了然……留不住了……已经留不住了……为什么还要他为自己这么痛苦地挣扎这一时半刻?怎么忍心让自己的私心再令他最后如此难受……
沁凉的泪,仍是不止地奔着,恸悼着这一世自己无力阻止的结束,而印染鲜血的双,却是泛扬着最温柔的笑容,伴着怀里的人儿入梦,希冀着在彼岸花开的世界,能有另一个不再遗憾碎心的开始……
“……对……不起……可我……好累……我……”挣扎着吐出细微的语音,不是没听到那哀泣的呼唤,奈何全的知觉都背叛了意志,怎么也难再给予他一点回应。
“别走……别这样留下我,残雪!不要……不要这样……”低语哀求着,祁沧骥手足无措地揩抹着那不断泛出的艳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一丝丝地抽离逝。
缓缓起,迈步,赤红如血的双目恋恋不舍地紧锁着那张沉睡般的无瑕丽颜,仿若这般就够再拥有他一生一世,就能够牵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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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不到?怎能够不到……祁永乐缓缓摊开双臂,审视着这双带着洗不净腥臭的血手……多少年了,数不清有过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这舣手里,数不清有多少卑劣发指的计划在这双手中付诸实行,这样的自己,就算还残存了什么,也早都该被扼杀殆尽了才对。
呵……怎么能够承认哪,怎么能够承认自己还有舍不掉的人心,还有丢不弃的感情,怎么能够……后悔呢?紧紧合上了眼睫,诡谲泛起的水气适时滋了干涩发疼的双眼,祁永乐狠狠了口长气压下口浮动的血气。
强敌已除,皇朝京畿的安危不会再因一个脱轨的杀手而有所动,北方异族也不会再有兴兵来犯的借口,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若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不过是这次成功的代价……昂贵了点……
“……何必违心呢……别以为……无心无情……你真能到……”
眼里看着那张仿若失魂般的面孔上沾染着许久不曾见过的热泪,耳里听着泣血悲鸣里的喁喁痴情细语,目送着步入枯林里那一双交颈契合的背影,祁永乐已分不清横梗在口的到底是什么,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为什么会有这种窒闷的感受?已经该可以放松心神了才对……这样的结局是自己亲手谱写,亲手促成的,还有什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