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着眉望着

“随你怎么说都没关系……但就当看在这份上，动手前我可以回答你任何的问题，我想你也该有很多疑惑才对，问吧。”就当作师徒一场的最后赠别，上的枝影交织着艳阳投在上，纵乱交错的明与暗一如祁永乐此刻说不出口的复杂感受。

“是吗……”抬首望着祁永乐，残雪慢慢站起，散透出的冽寒顷刻在周划出一方不容靠近的禁域，连带着四周的空气也仿佛为之凝结，“你真这么想？躺在地下的许多家伙合眼前也都曾这么想过……他们该不介意多个伙伴。”

“……你不该动心的。”低沉的声音自林梢间传出，不知什么时候祁永乐已是抱臂伫足在残雪面前丈许外的距离，若有所感地喟叹着。

“可惜哪，残雪，你曾是黄泉里最出色的杀手，如果不是因为你知太多不应该知的，我还真舍不得出手毁了你这颗好棋，可惜……劝你放弃吧，不到无心无情，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挣扎只是徒增痛苦。”

在心里就足够了，不能……再想起……不能在这时候变得弱……

“呵……有意思，我当然是开玩笑，对于亲手调教出来的你我怎敢小觑，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嘿，认识这么多年，到今天才发现我的小使者竟有这么多面叫人着迷的模样，真是太有趣了。”扬着调侃的语调，祁永乐的神态已不复方才严肃，一切都如同残雪熟知的阎罗那般。

“任何问题？”甫闻言，残雪一双灿星般的黑眸倏地冷凝成霜，目光森然地直祁永乐，串串轻扬的笑声在下一刻放肆地飘出，“呵……你以为你是谁？祁永乐，你以为你真是地府阎罗？权掌幽冥生死？呵……真是好笑……”

该还是……不后悔吧，如果十年前没伸出手握住这份多出的时光，虽然一切都能如愿结束，但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不会遇上这让心发的家伙，也不会知被他呵护在怀的感觉，更别提可以拥有这段足以令过往失色的记忆彩扉。

“喔，你会吗？我不以为这世上有什么事能吓到你……说到这，我该赞佩你的抉择十分明智，尽我俩间的结局不会因为沧骥知情与否而有所不同，但我还是该谢谢你省却了我不少麻烦。”原本戏谑的神情又是一转，祁永乐弧半扬，尔雅地敛袖一揖。

“彼此，我也不知你戏的功夫这么高明，七王爷？还真是个叫人瞠目结的分。”淡漠着张脸，残雪口上也不遑多让，适才淡然的怅惘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每每面对这男人时莫名涌出的紧绷感。

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感觉……祁永乐抚抑着心湖间漾的涟漪，没想过事到临时才发现不是举手挥刀就能斩除一切，原来十年的时光对谁来说都是漫长的，漫长到坚如木石般无情的自己也无法例外。

“哼，别太自以为是，我早说过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偏首移开视线，却仍止不住心底实起的动，毕竟是父子血亲，那过于相似的神态语气在在勾唤着脑海里深沉的影，残雪再次将指尖埋入掌肉里，提醒自己面对的是匹与自己同样狠酷的豺狼，不能被他的笑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