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我今天去格鲁吉亚餐厅看了，物价涨得厉害，我们以前吃的餐点贵了好几倍。现在什么都在涨价……所以我们没必要浪费钱，我也不想让你为我破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们可以回家吃饭，自己饭总是便宜一些。我猜你也很想吃中国菜对不对？”

        “伊万，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没有！没有！！王耀同志，我能有什么？我好得很，不劳您挂心！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

        伊万真是迷糊了。他想了想，又说：

前我去鄂尔多斯出差在百货商店里看到的，品质好极了，价格又比北京便宜很多……当时我就想到了你。不过当时商店里还没有你这种大个子熊能穿的码数，百货商店只能去调货，我等了几天，终于买到了尺码合适的衣。”

        “我当然在听！我哪次不是最尊重您的意见？您说要离婚，我们谈过了，吵过了！您还是要离开我，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尊重您，所以我同意了。我是一个烂透了的男人，我酗酒、乱发脾气！所以当年您说要离开我，我举双手赞成。为什么呢？因为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王耀，既然我都讨厌自己，我干嘛勉强你和这么一个糟糕的丈夫继续在一起？您很好，您应该去追求自由的生活……啊哈！我猜到了，您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一个惊喜？比如说您已经再婚了……”

        伊万不知怎么地激动起来，皱起眉盯着前妻，语气严厉地说：

        “没什么，只是上了一天班有点累……”伊万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耀难得来一趟，他作为东主必须好好招待朋友。于是他打起神说：“你远而来，你这几天的住宿费我给你出！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说着说着，伊万的眼眶忽然了，他上偏过去避开王耀的目光，语气也下来：“耀……抱歉，我不该发脾气……太晚了，我不打扰您了……晚安，我的朋友，新年快乐。”伊万抓起衣架上的大衣，胡乱套在上，打算离开酒店。但是王耀捷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或者说，您打算再婚……！让我猜猜对象是谁？一定是个又有钱、脾气又好的男人，对不对？说不定还是美国人！他会给您幸福的，恭喜你们！我衷心希望您获得幸福……”

        王耀忍不住笑了：“傻瓜，单位给报销住宿费的啊。”

        于是耀走过来，坐在伊万边，手轻轻搭在伊万肩。

        “王耀，您干嘛忽然来俄罗斯呢？您不是很忙吗？每天到出差，一年365天，您有200天都是在到出差，从来不回家！既然您这么爱工作，何必还请年假专门来莫斯科？您的家人在等您回去过新年！我实在不知您这么是有什么必要。在您心里，工作难不是第一位的吗？我呢？我现在也只是您普普通通的一个朋友罢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您为什么忽然来看我？您是想看我的笑话吗？还是说您仍然对我们当年的争吵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来狠狠地嘲笑我？那么我要说，您笑吧，您尽笑吧……！我不会反驳，因为当年我有错，我是个混，我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我烂脾气、我酗酒、我固执己见、我傲慢自大、我嫉妒心强……瞧，您的对，您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离开我这个烂透了的男人，恭喜您！现在您在最合适的时机回来了，来嘲笑我，来证明当初您提出离婚是多么明智……！您笑吧，我罪有应得，我无话可说！”

        耀心平气和，坐在床上仰望发怒的男人。

        王耀温柔地抚摸熊仔的背脊。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假如自己就这么让伊万走了，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耀飞速思考，想着以前自己是怎么安发怒的小熊的。两人拉扯争执着，耀的手背不经意地碰到了伊万的大衣口袋

        “万尼亚。”耀试着安抚熊仔。

        “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

        王耀愣了一下，伊万以前就有这个老病，总是突然就发脾气。不过耀隐隐感到，今天的伊万不太一样……伊万似乎是想用暴脾气来掩饰某种沮丧的情绪，王耀看出来了。毕竟他们曾一起生活了十年，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那么您在莫斯科期间吃饭的费用我都包了……这样吧，王耀，明天您要是有空，我们再一起去阿尔巴特街的格鲁吉亚餐厅吃饭吧。你以前不是喜欢那里吗？要过年了，又是好久不见的朋友，我必须得好好款待您才是。别担心，我刚刚发了工资，手宽裕得很，你想吃什么尽说，我们都去吃。”

        可是伊万仍在气上，越发愤怒，他猛地站起！钢铁般的材在房间中像是凶猛的野兽。他一开始还试图好好讲理，但随即就开始大吼：

        “万尼亚，怎么了呢？你的脸色一直不好，说话的时候也很紧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

        “听着，万尼亚……”

        “……”

        对哦。

        耀泡好了两杯热腾腾的茉莉花茶，放在桌上先凉一会儿。伊万不习惯喝太的茶。

        伊万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耀的无名指，没有看到婚戒，他话锋一转：

        热水壶咕嘟咕嘟作响，伊万坐在床上，低抚摸羊绒衣，一言不发。

        “王耀同志！”

        “等等伊万，我们谈一谈。”

        “您不必担心钱的问题！我过得很好，一切都很正常。是的，现在什么都在涨价，卢布在贬值……但是我没有任何问题！我怎么可能连请远而来的朋友在外面吃顿饭都不到呢？那样的话，我还是男人吗？！总之还是那句话，您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只要您直说想去哪里吃饭，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去吃一顿！”

        “伊万。”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伊万大吼一声，瞪着耀的眼睛。“事实摆在这里，我是一个烂人，我过得很差，我现在钱包里没有一分钱，甚至不能给你买个小糕见面礼！我不想见你，王耀，我本不想见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