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走过来收起伞,给顾霜和顾衍那边分别都去了一通电话确认,这才对着时岁:“我是宋修,顾衍先生的私人助理。先生近些天都不在锦城,明天开始会有阿姨过来照顾你的一日三餐,跟我来吧。”
长相和顾家人不太像,是另一种漂亮。
起初还找些借口推脱,后来病的越来越重,连门都不开了。
“谢谢您。”时岁跟在他后。
寻求帮助,顾家趾高气昂。这么多年来那点儿商业家族里本就稀薄的亲情早就磨完了,为的也就只是老太太手里那点命似的护着的份。
她的姓顾,当年是顾家的二小姐,一意孤行下嫁真爱,和顾家从此断了来往。之后生下一个儿子,娶妻一年后生下勒时岁。但夫妻俩薄命,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留下了年幼的时岁和年迈的。
顾家让时岁去了锦城的贵族学校,一切支出都由顾家负担。两边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直到去年病重,高额的药物费用压垮了相依为命的她们。
时岁的小脸偏柔和,净美,肤很白,白到宋修觉得不真实。也不知是不是淋雨太久冻着了,脸颊上带着点粉色的红。
两条又白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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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岁就守在边。
给时岁好的生活学习条件,在她死后抚养时岁。时岁知的、和她自己相关的也就这两条。
家里没有准备女生拖鞋,她两只被水泡到发白的小脚丫踩在宋修的备用拖鞋里面。
一直到天快黑了,来取文件的顾衍的助理宋修进来,看见时岁时立刻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
顾家人的长相大多凌厉,强势,明艳。
也正是那一年,时岁第一次见到顾家的人。
怀里抱着的白色的衣服在往下不断的滴水。
在时岁的搀扶下,拖着病重的,赶着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向顾家求助,但因这本不在协议内,没有人愿意履行。
长达一个多月的、拉锯战似的谈判之后,先松了口。
最终死在家里。
宋修看了一眼后的门:“你怎么进来的?”
那双黑色的拖鞋看起来好大,和她的脚丫相比像船一样,衬得那双小脚越发玲珑――就连一双脚都带着一我见犹怜的感觉。
时岁恍惚的神瞬间回拢,她站直了,出一个虚弱乖顺的笑,“您好,我是时岁,顾霜姨姨送我来这里找我的二叔――顾衍。”
“我敲了门,没有人在,雨太大了,外面没有避雨的地方,所以从那里钻进来了。”她小声说着,水汪汪的眸子慌乱的、小心翼翼的望着宋修。
她们又再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去。
……
她很乖。
她漂亮的手指因为长时间在冷水的浸泡中发白,肤皱起,手里抱着的孝服很重,但比的骨灰盒要轻一些。
雨越来越大,时岁蹲在屋檐下面等雨停,漆黑的瞳仁里透着一丝清冷的凉意,透过雨幕,好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是那种整个人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扑面而来的乖。
快到让人恍惚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