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曹终于是心满意足地行礼离去。
诚然,诸侯的讨董队一直都在内讧,只有曹和少数几人出兵抗敌。传闻他以少数兵力对抗董卓大将徐荣的主力军队,牺牲很是惨重。他话已至此,广陵王只能颔首,咬牙切齿地:“请太守安心,本王会有所行动的。”
曹的声音从后传来,广陵王不禁停下脚步。
原本以为谈话到此,曹达成目的,便会离开。广陵王方才松一口气,曹便又紧跟上来,问:“那殿下打算何时行动?可否有我能相助的地方?”
早先便听闻曹大名,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之正面交锋。
二人行过礼,广陵王便要请他进会客室谈话,然而太守却推脱:“臣满血腥,不该近亲王之,只能在门外等候。”
锋利的剑刃堪堪抵住他的,广陵王摇了摇,面色不豫:“董卓火烧洛阳,传国玉玺在混乱中下落不明。你的提议,本王不到。”
广陵王被他盯得实在是难受,为了自证,只好偏去唤来阿蝉,吩咐她好准备前往寿春寻找玉玺。
可是曹依旧不死心,他追问:“倘若殿下手握传国玉玺,号令群雄呢?”
“我……会尽快动的。”广陵王无奈,只能应下这桩临时的差事。
她只好转而询问太守的来意。
太守是个材魁梧的壮硕青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上果然还穿着铠甲武服,染着黑黑红红的血迹。
可是曹油盐不进,只行了礼,恭敬地说:“在下连日出战,满尘埃,不该进入内室。”不待广陵王再客套,他便又接上先前的话:“殿下,各地诸侯表面齐心讨伐董卓,内却一盘散沙。我冒死出兵,却大败而归。恳请殿下寻回玉玺,凭借传国玉玺,让诸侯齐心协力。”
曹仍旧坚持,劝说:“臣请殿下以亲王之名,号召各路兵齐心讨董,结束乱世。”
徒留广陵王在原地,心曹孟德为人正直,却实在是难缠……
“臣只知,殿下若手握玉玺发号施令,必有无数人响应,随殿下匡扶汉室!”他缓缓来,“世虽乱,但请殿下相信,仍有人心向汉室,期盼天下太平……”
环顾四周,王府内皆是往来庸碌的仆侍,偶有驻足者向这边看来。广陵王心知不可能在此公然斩杀曹。她先前已经将刀刃贴在曹脖颈上,后者也依旧毫无惧色,便是吃定了她不敢当真将他如何。显然曹今日不说服她就不会离开,然而广陵王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可能仅凭几句陈词滥调的游说,便贸然行事。
东郡太守出兵对抗董卓,方才从战场上下来,上染血,出于礼节便未曾踏入王府。广陵王只好带着张超去门口见他。
最终还是请了曹进入王府之内,只是他依旧不愿再会客室小坐,几人只能站在院内交谈。
广陵王日日忧心,当然能理解他的悲愤,只摇了摇,问:“请问太守来自何世家,如何称呼?”
见此言奏效,曹又接着说:“传说他将玉玺送回寿春老家,交给夫人保。”
“近日有传闻,长沙太守孙坚得到了玉玺。”
见她态度终于松动,曹抱拳振声说:“殿下心系天下,曹敬佩!”
“苍生煎熬,百姓倒悬,董贼暴一日,天下便受一日的苦难!殿下不能等待了!”太守情绪激动,言辞激烈。
“如今群雄割据,各自为政,齐心讨董已是痴人说梦。”并非是因为有了董卓天下才乱,而是因为天下大乱,才有了董卓,即便讨董成功,乱世也不会结束。问题,并不是仅仅杀了董卓便能解决的。
“……臣一时激动,请见谅。”闻言,太守方知自己的僭越,敛目说。
听得此话,广陵王沉沉叹出一口气来。这样的说辞,她不是初次听闻了。此前也有人这般劝说她,作为汉家宗室亲王,她理应是可以振臂高呼,号召天下讨董的。然而用此言相劝的人,有些真的出于大义,有些,则有着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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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东郡太守下了战场后唐突赶来,竟也是为了此事。广陵王无奈,答:“讨伐董贼,是必然之事。待时机成熟,本王不会袖手旁观。”
“臣请求殿下,联合各方诸侯讨伐董贼,匡扶汉室!”
“多谢殿下!”曹谢过之后,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然而面对如此施压,曹依旧不卑不亢,态度并未改变分毫。
“……曹,”广陵王张大了双眼,抬手出腰后的佩剑,剑锋直指曹脖颈,“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她不愿再谈论这个微妙的话题,转离开,挥手要侍卫送客。
“臣来自谯县曹氏,曹腾之孙,曹嵩之子……曹,拜见殿下!”太守语气平缓,报上家门来。
面对此种死缠烂打,她只得暂时应下,再次请曹入座会客室。
此言一出,广陵王只是皱了皱眉,张超上前一步,温和劝:“太守言辞过激了。广陵王心怀仁义,与西凉军多次交锋,你说的他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