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
“……”
“不过我教你个乖,这方法不好、不够好,还有更妙的――你该盼着我俩打起来,最好一起打到死,就死在这里。这样,以后就没有人能再困住你,你同魔勾结的证据也都无了,可以继续你的逍遥天玄弟子。”
洛水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死命摇,眼眶疼得厉害。
“莫急,莫要急着否认――此事确实难办,难办那!我不怨你狠心,也晓得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方才你又帮我一次,我便再帮你一次,全了你这心愿罢――你可得睁大了眼,莫要昏过去,不然可就出不去了。”
说完,那魔冲着突然疯狂暴涨起来的白絮喊:“憨货――想要这个?便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来取!”
洛水遭一轻,竟是被那魔拖到了外。
眼前有团眼熟的金一晃而过,她下意识一把抓住,结果又被一串肉藤齐齐拦腰缠住,捆在那魔物的口。
下一瞬,那魔开始带着它们疯狂向出口逃窜。
出口是一块朦胧的光斑,瞧着像是天狗食日的景象,却又不完全像,仿佛一圈扭曲的弧,或是一团紊乱的光线。
因此当青言朝他们扑过来时,洛水甚至一下没分辨出来――但因它与那出口的颜色几乎已经混在了一,极难辨别了。
当那丝絮般的白烟堪堪过她的脖颈,落入后魔中,发出血肉炙烤般的滋滋响动时,她恍然反应过来这魔在什么:
它正在拿她与青俊当挡箭牌,好缓解青言的阻挠。
两只怪物的攻势实在是眼花缭乱,而洛水与青俊则像黏了线的球一样地被甩来甩去。
洛水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这魔方才要特地嘱咐一句别昏过去,也不担心她出声喊破计划。
但因她内灵气枯竭,脑中天旋地转,哪里还有力气去多余的?
半昏迷中,她甚至隐隐羡慕起青俊来――这一路上,它实在昏得彻底,对遭的苦难半分知觉也无。
于是当洛水落入那团轻飘飘的白絮之中时,她还以为自己还没从上一个梦中醒来,那个关于“囚禁”的梦境。
她甚至觉得,哪怕继续待在这个梦里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至少不是太疼。
洁白的怪物将她小心翼翼地包在怀里,不断用模糊不清的言语安着她,仿佛初生之时的喃喃细语。
她下泪来,喊了声“妈妈”。
然后那泪很快就被温柔地拭去,然后她开始能够听清它的话语。
它说,总算赶上了。
它说,现在就送他们出去,让她不要怕,一点都不要怕。
它还说,出去以后也要好好的,告诉俊儿,让它也好好的。
她惊惶睁眼,可在她看清那残破的面容之前,她的眼就被轻柔地覆住了。
“别看。”青言说,“太丑。”
岂止是丑,分明是可怖。
他魔化的时候已经吓着她一次了,如今又即将被渊气侵蚀殆尽,哪里是能给人看的模样?
不人形不说,他所有的肢节都已爬满了渊鬼,下亦被那老魔啃食得七零八落。
已经是最后一眼,他不想再吓着她。
从进来起,他就知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或者说,从更早以前,他就已经晓得自己魔心深重,把自己锁起来,关好,再同那魔物一样关到死,才是最好的结局。
那魔物其实骂得不错,他抱着个幻影痛苦了大半辈子,却从未细思过,为何在她出现的瞬间就改了心意,一心只想同她在一起。
不过是因为他只有她,也只有过她。
若非有她,他到死也只能拥有虚假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