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我的宝贝?”
“桑,我的宝贝,你饿吗?想吃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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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良久,洛斯终于叹了口气。
桑愣了几秒,机械地摇了摇,没有答话。
“对不起,桑――我美丽的小鸟,我初绽的玫瑰,我……我没能保护好你。”
桑竭力控制住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理智地告诉自己,皇长子殿下不是那些人。不过,在他微凉的指尖轻轻碰她脸上的伤口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浑战栗。
“该上药了,我的小鹿。”
事实上,洛斯也的确这么了。达里奥斯的军营被一伙儿装备良的土匪洗劫,达里奥斯本人险些丧命,营里大多数人的结局也都相当悲惨,土匪走后,军营里血成河。
洛斯没有立刻回答医女,柔和的目光探究而又担忧地望着桑。
桑听到给她喂水的人吩咐拉上窗帘。很快,阳光柔和了。她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皇长子殿下正坐在床边,眼下的阴影好像几日没合眼一样,眼神满是担忧,但边噙了个温柔的笑,一只手试探地伸向她的肩膀。
“宝贝,如果你需要什么,随时吩咐他们。”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指背贪恋地磨蹭少女的手背,“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他最后在桑的手指上轻轻印了个吻,“我会想着你的,我的小鸟。”
洛斯从柜子上拿起一个蓝宝石雕刻的小盒,拧开盒盖,手指蘸了一点药膏,然后征询桑的意见。
“妾没事的,殿下。”
桑等福柏的故事告一段落,忽然说了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两个称呼,洛斯一怔,眼里的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薄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但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嘴角也扯出个笑。那是个愁苦的笑,未达眼底。
王子轻轻叹了口气,从床柜上端起一碗药,踌躇着该怎么开口。桑没等他开口,从他手里拿过碗,将药一口气饮尽。这药的气味,她在戏团舞姬们那里闻过无数次,对它的功效再清楚不过。
“噢,小姐,我跟随殿下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会把所有人都填进个大坑里,或者脚上拴着石,沉到海里!”
洛斯当晚回的时候,桑已经睡下。之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桑要不呆呆坐在床上,要不站在窗口,听福柏不厌其烦地讲述洛斯的事迹,但总会在他来看她的时候睡下。
王子忽然缓缓挪动了一下。似乎是怕惊吓到桑,他动得很缓慢,以至于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桑垂着眼,没有表态。
昏迷前的回忆水般涌入脑海。桑猛地往后一缩,顾不得浑的疼痛,下意识地将肩膀藏在了被子下。王子的手僵在了空中,然后慢慢放了下来。
“……小姐,你可不知,殿下是整个帝国最勇武的战士,别说征战西北和西南的那些事迹…… 就说他三年前生擒亚述王……”
桑又机械地摇了摇,紧咬着下,没有答话。
给桑上药的婢子叫福柏。桑这才得知,她被洛斯带回了他的寝,并且已经昏睡了三日。
桑呆呆地站在窗口,听福柏绘声绘色地讲述,杀红了眼的皇长子当日有多么英武人。渐渐的,她越说越远,开始给桑讲述洛斯以前的战绩。
到了她边。桑很感激这位给她递水的善人,于是奋力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午后刺眼的阳光却晃得她立刻又闭上了眼,脑袋里的某一点像鼓槌一样一下下敲击着,疼得她想吐。
“桑,宝宝…… 我的明珠,我可爱的小鹿,求求你,进些膳食,好吗?”
有个年轻医女从房间另一侧走来,轻声:“殿下,要不让婢子来吧。”
桑心尖儿一颤,醒来后一直麻木的神经忽然开始隐隐抽痛。她扯出个安的笑,将手覆在男人的手上。
男人的语气近乎哀求,声音颤抖得厉害,为了控制话里的哽咽,嗓腔低得微不可闻。桑下意识转,发现王子正单膝跪在床边,海蓝的瞳仁折着一层凌薄的水光,哀求地望着她,神情很疲惫,似乎比她上次见到他时老了好几岁。
“……桑小姐,苏美尔的汗王!那么多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没有人能打败他,殿下可是一个人就到了呀!噢,还有!我还记得 ―― 诶呀,那时我还小 ―― 殿下十七岁的时候就平定了省里的叛乱,抓回了叛逃去遥远东方的行政总督。那时候大家就说,殿下是天之骄子,是几百年一遇的天之骄子!”
“福柏,在晚饭后,你能把殿下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