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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怎么听说你已经在准备小孩子的裙衫了,你一个闺阁女儿,准备这些什么,那些年长的女官,又会如何想你?”
“我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母亲很生气,当日便下令将承泽送去皇后里抚养,哥哥笑了我大半年,隔三差五地私底下问我什么时候把承泽偷回来,换上女装给他看看。值得庆幸的是,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总算是暂时被我给推掉了。临走时,母亲抚着我的发嘱诫再三:
“什么?!”
婚姻之事,那时我还并没有想过,我以为我还小,还可以在闺中自在几年,将来听母亲和兄长的安排就是了。
婚事是推掉了,但误会却并没有终止,尽母后严令遏制,我也再没有去见过林若甫,林若甫与我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仍在不知不觉中传遍了京都,更荒唐的是,我边的闺中女伴们竟然听了真,简直百口莫辩。
知女莫若母,她瞧出我的顾虑,又十分温和地揽着我,告诉说:
“那……那是给承泽的……”
“一派胡言!成何统?”
“知睿儿舍不得娘,舍不得哥哥,先订下婚约,等及了笄,再过两三年,什么时候你愿意出阁了,给你哥哥递个眼色,让他下旨完婚。况且就算是出了阁,也还在京中,想家了,随时可以回里来呀。”
“什么寒门布衣出的田舍汉,倒敢来与我的女儿相提并论!”
然而,当听说了林若甫的人品、才能,尤其是听说了哥哥对他如何赏识,将原本定给表哥的要职赐了他之后,母后倒又反过来劝我:
百般困扰之下,我向叶轻眉倾吐了我的心事,我叹:
“我瞧着他很不错,只要你自己喜欢,倒也无不可。”
母亲陡然提了提嗓,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既然开了,我只好着交代了那次承泽因无衣裳换洗,临时借穿的起因:
叶轻眉先是很惊愕,惊愕于这个自己当女儿一般带大的小妹妹居然开始谈婚论嫁了,继而,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于她甚为罕见的肃穆神情:
我被问得一时语,但在严厉目光的凝迫下,还是不得不支支吾吾地出了实情:
“娘,御医说了,承泽不会说话,许是内里脉堵,孩儿想着,带着他四跑跑,走动走动,或许有利于打通……”
母后听说了,初还是生气的,恨不得立刻将他斩于刀下,直骂说:
我才十四岁,母后却早替我将心到了北齐和东夷,这迫使我不得不严肃认真地思考起这门婚事来。论才论貌,林若甫诚然是个百年难逢的好人,谈文说经,也能聊到一去,和他成婚,总不至于太憋闷,其实,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嫁他的理由,可就是不想嫁。我托人去弄来那些演绎戏说我们故事的话本子看了几页,只觉得油腻酸腐极了,甚至提起婚事,就连林若甫这个人也在我眼里丧失了光芒。
“既然不想嫁,就不要再让人误会的事。”
可是母后并不这么想,她十分严肃地将我叫到跟前,问我是不是想要嫁给林若甫,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扬眸对上母亲郑重而庄肃的神情,我才缓缓意识到,于庆国的皇室女子而已,我已经到了适嫁的年纪,可我还不想这样仓促地托付自己的半生,也不想这样早地与哥哥和母亲分开。然而,当我跪下来伏在母亲的膝哀哀切切地诉说着我的孺慕与眷恋,母亲却一反常态,她似乎全然不相信我的话,继而冷冷地追问:
“这不奇怪,为什么觉得他好,就一定要嫁给他呢?云睿,相信自己,只要你不喜欢,就坚决不要嫁。”
再见我沉默不语,母后一时便堕下泪来,哭:
“若非你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名声,肆意胡闹,私会外男,惹得满城风雨,娘何至于如此心啊,娘也是看他一表人才,倒也还得过我的女儿,又在京中为官,嫁得不远,娘想你了抬就能见着,现今不早早订下,若将来哪日你哥哥同北齐、东夷打个仗立个盟,要你去和亲,却怎么办好?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一朝远嫁,岂不等于是剜去了我的心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