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男人刺耳的，不可忽视的吼声，他用极大的力搅住我的衣领把我狠狠地踹出来，我没有反抗，用一种堪称是漠然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扫过一旁拽着东西准备离开的女人。

        无所谓了，记忆对我而言，也许是个负累。

        我都死死的记住。

        在那之后我就发现，我好像，在慢慢忘记一些事情。

        突然，一只手把我捞了上来，我还在尝试呼，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这一下就好像掉我的氧气瓶，咙就像被了什么一样，噎得难受。

        如果是现在，我会毫不犹豫。

        “你他妈就躲在这里看老子笑话是吧？？！”

        我被他扯到架子上，架子冰凉，硌的我生痛，他眼眸猩红，闪着癫狂：“都是你，都怪你！你不出生的话，就什么事也不会有！我怎么会被这个疯女人赖上！”

        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最后医院的检查结果是我患了一种少见的脑疾病，建议我留院观察，不过我已经没有钱再支付住院费了，所以我走了。真好，世界上还是有烂好人的，愿意给我支付一点点检查费用。

        毕业以后我就离开了妈妈，没有带走一张照片，所以我也很快模糊了她的面庞。

        他们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而这个借口往往是比他们弱的人，肆无忌惮的贬低，欺辱，然后持续的烂下去。

        可今天显然有点不同寻常，他并不想简单揍我一顿了事。

        真讨厌，我却是这种人的孩子，理所当然的拥有他的基因。

        可是我再也想不起你。

        真好，我还有妈妈愿意供我上学，我真是个幸运的孩子。

        妈妈，妈妈，妈妈……

        蝴蝶，阳光，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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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至少妈妈是妈妈，不是别的什么女人，我是父母健全的小孩。

        因为我再也想不起你。

        其实他完全不需要吼这么一句，因为我无可躲，而我是他的孩子，他当然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踹我两脚，不会有谁说什么的。

        我是个坏孩子。

        他甩着我，富有力量感的拳落在我的上，盘子碎了桌子倒了，我感到额传来阵阵剧痛，接着就是眩晕，血进我的眼眶，又涩又痛，让我觉得我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了。接着，我感到鼻子有点酸，咙也是，难以抑制的生理的痛苦，让我控制不住的下眼泪，我抽噎着，仄的空气中，除了男人的咒骂声，还有我的呜咽声，大概已经是我最狼狈的时候。血和泪混在一起，滴滴答答，涂抹在满目狼藉的灰色地板砖上，杂乱鲜明的色彩，我竟然觉得这种颜色好美。

        “你给我过来！”

        或许是他的，也或许是我的。

        是啊，是啊……这么没有逻辑的话，所以说我最讨厌男人了。

        人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想死，等到真的终于要死了的时候，却又拼命挣扎着求生。

        好吗？好吧。

惜的是，我那时候还不够烂，我不到弑父弑母，也很怕痛，不到穿自己的耳。

        他没有松手，但我已经忍受不住剧痛，在男人怒不可遏，狰狞又模糊的脸庞中，我伸手够到玻璃碎片，扎了我满手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