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的脸。

        “姐姐，新年快乐呀。”

        他这个没事人一般的态度，让白短暂怀疑了一下之前的事是不是都是自己的幻觉：“......新、新年快乐。”

        林昼本来打算开口说话的，在看到黎朔走过来带着点威胁意味地盯着自己时，面上的表情略微崩坏了一瞬。他低下忍着动手的望，微微一笑，再抬起脸的时候就变得面色如常：“原来你有朋友在这儿啊，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对付人的套路和对付恶犬的套路显然不通用，黎朔伸手专打笑脸人，上前一步把白挡在后：“那你怎么还不走。”

        白都不知自己该不该劝，只能探出个：“你过来有事吗......”

        “上次你离开我家的时候太仓促，落下了东西。”林昼给她看手中的袋子，“姐姐应该知吧？”

        她当然知。她当时只想快点回家，想着反正就在楼下，走楼梯也见不着人，随手套上几件衣服就离开了。没猜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她的衣和内衣......

        “你扔――”意识到林昼肯定不会扔掉的白瞬间改口，“......你进来吧。”

        于是场面变得非常诡异。林昼姿势相当优雅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在白脚边的地毯上黎朔姿势不羁，表情也凶，就差把“从我们家出去”写在脸上了。

        林昼淡定地瞥了一眼黎朔，为难地看向白：“姐姐，你这位朋友似乎对我有些意见。我也觉得，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开诚布公地聊聊。”

        “你才是外人。”黎朔立刻回击。

        林昼微微挑眉：“嗯？你是她的什么人。”

        黎朔颇为骄傲：“家犬。”

        “行了......”白看向林昼，“也没什么不好在他面前说的，就这样吧。”

        林昼沉默着，乌睫半阖，脸上的笑意像雪一般慢慢消了，出了他努力掩盖着的失落：“我们以后只能这样吗？”

        你其实很少能看到林昼这样的表情。他永远是温柔的、谦和有礼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有一天那风消失了，你才知眼前人一直孑然立于茫茫刺骨风雪里。

        白是真的有点被他骗怕了。她不知林昼的痛苦里伪装占了多少，但那时，某种直觉告诉她――那哀切中真实的分深不见底。

        她看向窗外，没给什么肯定的回答：“......再说吧。”

        “白，谢谢你......”林昼的眸光微微闪动，清朗的面容终于褪去阴郁的外衣，“在你找我之前，我的整个生活将仍是你的镜子。”

        他起离去。

        门被轻轻关上，黎朔心里不满地想：真能放洋屁，被拒绝了还要念句诗。

        “黎朔。明天春假就结束了，你去补办份证和手机卡吧，别再住这儿了。”

        “为什么？我想和你呆在一起！”不想离开的黎朔心急地单跪上沙发，手撑在她耳侧的沙发靠背上，“有别人来的话我可以躲起来或者出去的！即使你要和刚刚那个人上床――”

        “你把我当成什么，什么叫‘和刚刚那个人上床’？”白一把推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这是我的家！不是女接客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表达方式有问题的黎朔连忙抓住她的手：“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用力挣脱开：“你也觉得我人尽可夫？你也觉得只要是个男的，我就会想办法去勾引，和他上床！”

        黎朔急忙辩解：“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真的吗？黎朔。你真的从来都没有觉得我的私生活很混乱，哪怕只是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