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昼本来条件反地想回一句‘想吃你’，又念及自己到现在还有点痛的和腰，于是忍了回去：“看你吧，我已经挣脱了这种世俗的望，把黎团团炖了我也没意见，他今天刚刚偷溜进衣帽间咬了我一个酒神，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

        思考片刻，裴聿珩轻声开口：“我会选择......相对简练的去进行概括，在此基础上增加艺术。比如，‘四下萧瑟交叠’。”

        “啧，好卷啊裴老师。”

        “现在是英国时间14:40没错吧......”几乎是生平第一次，黎昼紧张得声音有些发虚，“是工作时间没错吧。”

        黎昼笑地看向他，“是这个意思。...但这是很妙的一个写作方法呀，所以如果要翻译出来，你会怎么叙述？”

        “裴老师，给我拿盒黄鹤楼庆祝一下......我现在60%的几率有学上了。”

        “裴老师，”黎昼仍然眼中笑，在他角亲了一口，“就喜欢你这种全才的人，各项技能直接拉满。”

        裴聿珩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心下了然，“打开看看吧，总不会是拒信。...拒信一般都是最后发，12月上旬。”

        裴聿珩侧看了她一眼，发现黎昼这次不仅放着英文原版书，甚至把中文译版也一并拿着，想来是对赫胥黎的一些表述有了疑问：“最近想发一篇论文。”

        [1]：国内数学竞赛最基础的就是小蓝本，进阶就是哈工大出版社的一套黑色封面的书和《初等数论》之类，记得我当时还刷了本万喜人老师编的超厚一本平面几何。

        -

        “裴老师。”听见他走到客厅的声音，黎昼看向裴聿珩，“你帮我把黎团团抱走嘛，他趴在这里，我当着小猫咪的面，抽烟都带了一种负罪感。”

        “‘Wintriness      responded      to      wintriness’。”裴聿珩轻声念出，“对荒凉的反应仍是荒凉？”

        阅读似乎是黎昼当下唯一可以静下心去的事。裴聿珩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窝在窗边摇椅的黎昼，左手捧了本书，右手夹着一烟。黎团团趴在旁边的方凳上陪着她，默默望向远方。

        22：14。

        22：40。

        “行啊。”黎昼颤抖着双手，点开通知，“但其实这有可能是垃圾邮件或是广告......我之前写论文和准备竞赛的时候都有留过这个邮箱，结果天天给我发AMC12辅导的广告，烦死了――我。”

        ――――――――

        “裴老师你看这个。”

        黎昼的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显示她的Outlook邮箱有收到新的邮件。

        黎昼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论文创作过程，笑出了声：“第一篇还好，比较顺利的发了个期刊论文，...特别搞笑的是我第二篇：明明我是学数学的，写的初衷也是数学角度相关，最后被一个计算机与物理的会议录用了......足以见我写的有多离谱。”

        “你也是，宝贝。”

        -

        黎昼反驳他：“这可不一样啊宝贝儿，我能从中汲取平静与快乐，但黎团团汲取到的就只有有害物质，这对小猫咪不公平。”

        黎昼懒洋洋地靠在裴聿珩上，他敲键盘的声音错落有致，还好听的，很适合白噪音。无意识地听了一会，她大脑放空，随口问：“你在写什么啊。”

        “我那是水出来的啊......一个选题是连续假设，另一个是AC选择公理，基本都是一个公式：发展历史，应用范围，问题关联和未来前景。反正前者短期内又不太可能有什么巨大突破，后者应用范围极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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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背后许久没有打字声，黎昼指着书上的一，侧让裴聿珩看，余光扫到屏幕上的“Pd/TiO2      catalyst”和“Isoindolinone”两个词。化合成异吲哚啉酮？黎昼感叹自己居然还有能读懂的分，不枉她无聊时翻墙出去看数学和化学的相关刊......尽不一定能看懂。

        22：29。

        “你今年不是也发过两篇？”

        进入邮箱后，打开邮件看清内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几乎是立刻脱了力。

        裴聿珩失笑，走上前，将瞪着两只眼的小猫抱起放到客厅另一端后：“你怎么对自己没有负罪感呢，一天天烟抽得那么凶。”

骨节弯起，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说得还有理。”裴聿珩走到厨房，“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