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治病，又盘了新店面，季青荷手上其实没剩下多少钱了，江怡心里清楚，所以每次季青荷问她眼睛有没有好点时，她都会点。

        八楼高空。

        但其实没有，情况在一天天变差。

        她休学了，因为骨断裂的缘故，芭也受到了影响，过去的人生，像被完全割裂，她找不到出口。

        后来Julia和她说，她转从阳台回来时，脸上都是泪水。

        她以为自己好了，可以正常生活了，至少听到“谢京妄”三个字，不会再有任何动了。

        无论春夏秋冬，京宜大学的校园都很漂亮，她眼睛视力没有好转，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楚今今的影子，以及听到她的声音。

        她没要谢斯年给的钱。

视范围不但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坏。

        圣诞节那天，京宜下过好几场雪了，呼间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雪粒的清凉味儿。

        来敦的所有花费，都是季青荷开菜馆挣的，以及她这些年参加芭舞比赛获得的奖学金。

        直到那天，从舞剧院离开，敦的天总爱起雾。

        江怡听话的闭上眼睛，反正也看不清什么，入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只需要半步，她就会掉下去了。

        除了眼睛，其他伤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不想再住在医院，跟着季青荷回家了。

        铃铛是他送的。

        就在她前方不到一百米。

        白灰色的冷雾中，天色晚了，她双手插进口袋，只来得及听到嘭――的尖锐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了下来。

        他不知，她眼睛不好，听觉却灵了许多。

        “圣诞快乐，江小怡。”

        妈妈很累的，她要乖乖的。

        “怡宝，闭上眼睛，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这个时候，季青荷已经从谢家庄园辞职了，搬进了那家小小的“心怡菜馆”，菜馆前面生意，后面有两个房间。

        梦里的画面又一遍遍重复。

        江怡一度觉得，也许下一秒再睁眼，真的会什么都看不见了。

        溅开的泥土仿佛带有温度的落在她弯上，她整个人都被定住。

        是一束花盆。

        他和别人，从来都不一样。

        楚今今没课时，总会带着她在校园里四转悠。

        金色的小铃铛系上腕骨，清冷的雪粒气息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薄荷味，她默不作声的咬紧了，纤细长睫不断颤动。

        但她不会好了。

        除了眼睛没有变好，她开始不太想吃饭，勉强让自己吃下一点儿东西，晚上大概率也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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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太能清晰视物，但也能感受到房间要比原来在谢家庄园那间要小上许多。

        阳光明明是的。

        他怎么敢和她一起下来呢。

        楚今今是边同学第一个来看她的。

        但她知，是他。

        直到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谁也没出声。

        那天晚上，她坐在公寓阳台边，直到浅金色光芒从远云层一点点跃出，Julia起床经过阳台看见她坐的位置，吓的尖叫。

        他从雪地里走来，又离开的声音，是最容易辨认的。

        （四）

        她也没有和季青荷说。

        她最怕冷了，穿了厚厚的棉衣，红色围巾、帽子，从远看，像一个圆的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