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不答反问。

        “平等区即将明灯。”

        ——也没有。只是觉得好奇，你竟然对我要杀死长官这件事毫无反应。你是不是能获取我的想法？

静地转过，和所有上峰和研究员一起抬望着屏幕。

        “多谢。”安隅语气真诚，“这是他应得的面。”

        “82区准备完毕……”

        “主城，晚安。”

        ——你好像很久没有出声了。

        弥斯停顿片刻后说：“那就这样了，这是平等区与人类主城最后一次通讯。”

        从最外围起，人类饵城一个接一个，将全能源输出调到最大。

        安隅顿了下才：“在的。”

        【在的。】

        安隅终于笑了。

        “……”

        弥斯顿了顿，“平等区与黑塔一直存在观念分歧，很遗憾，我们都没能寻觅到应对灾厄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我们都希望能留存住一丝星火，等待它再次明亮燎原。”

        地下十层空无一人。

        “83区准备完毕，即将明灯。”

        ——嗯。

        他动手压下把手，抬眸看向门里，金眸中尽是冷淡。

        ——人类灭亡确实让人心痛，但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安隅垂眸看着门把手，伸手拉住。

        他拢了拢披在上的长官的风衣，忽然想起什么。

        安隅径直走向里间，把最后那门推开的瞬间，典似乎也笑了笑。

        严希替安隅按下负十层的电梯按钮，说：“上峰已经遵照您的意愿，关闭负十层全的监控和防护措施。”

        “主城，晚安。”

        这是人类对火种最后的埋藏。

        ——典？

        在一声接一声的“主城晚安”中，世界皆亮，唯有中心微小的一点，寂静于黑暗之中。

        电梯关闭，金属门映出安隅的脸庞。

        “有的。”弥斯说，“替我和律好好个别，不他还能不能听懂。”

        饵城并非仅放弃穹保护而已，他们还将在最终时刻以化作荧荧烛火，就像当年凌秋解释的那样——以城为饵，将贱民赤地暴，而主城则在穹下静默，人类英绝对安全。

        “很久不见了。”弥斯似乎笑了笑，“你嗓子哑得厉害，都听不出是你的声音了。”

        安隅努力清了清嗓子，“确实是我，我感冒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全饵城亮起后，频里安静了几秒钟。

        【当然不能。虽然我已经和眼合，但在回祂之前，并不能完全算祂的一分。尝试窥探你的想法，无异于自取灭亡】

        ——什么东西？

        那双机械眼球一转不转地盯着安隅，严希深深鞠躬，在电梯门关闭时，低声：“希望您如初见时坚强。”

        “这二十几年来，他辛苦了。”

        【但是安隅，我猜，你不会杀死他。】

        那双金眸中的真诚已然褪去。

        屏幕上，洋葱外围的那一小块区域也终于入了那片绝望的光亮。

        “也是您应得的尊重。”

        “这里几乎没有人类了，只有一些守序者，请放心，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拆去三十闸关，通往监测室那迂回的路也变得短小，安隅很快便站在了门外。

        “50区准备完毕……”

        安隅以为自己面对人类存亡毫无波动，但此刻，盯着屏幕的那双金眸还是微微震颤。

        安隅扭看向白塔外漆黑的街，他终于也垂下眸，低声：“人类，晚安。”

        【嗯……我看见了一些让我费解的东西，一直在思索原因，但却莫名地想不透。】

        【你是想要问什么事吗？】

        “对了，角落在吗？”

        监测室里无人，秦知律应该还在卧室里。

        随即，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纷乱颤抖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