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打断他，回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怪么？”

        安隅刚一动，秦知律便开口低沉：“醒了？”

        他刚拉把门拉开一条，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几乎就在同时，静音子弹击穿肉的沉闷“嗵”声响起，一力拉住他的手臂强地把他往后带去，秦知律另一手执枪，拦在了他前。

        “确实安静得很不合理，他只在上楼时不小心踩出了一点声音，我也差点漏过去。”秦知律说着蹲下，用终端晃向那人的脸，“是今晚的食客，但我不记得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酒吧每张桌子上都有的割肉的匕首，手柄上污渍斑斑，但刀刃无比锋利。

        因为他本不需要呼。

        秦知律似乎没睁开眼，只是“嗯”了声。

        ――他的腔里没有肺。肺本应该在的地方填充着大团狰狞的血色枝叶，安隅没见过这种植物，他弯腰扯了一把，却发现那些枝叶已经和男人的长在了一起。

        因为他只对他的长官一人好奇而已。

        秦知律看资料的时候，安隅就坐在床上啃那些自家产业的面包，一直吃到犯困，他自然而然地在昏暗的光线中睡了过去。再睁眼时房间一片漆黑，终端显示凌晨一点半，秦知律躺在不远的长凳上，发出均匀的呼声。

        下一瞬，周遭的空气仿佛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一直看我？”

        “观察您的言行，判断您的想法。”安隅点，“716说21对外界的主动回应越来越多了，我也在利用一切机会尝试对接受到的信息进行理。”

        安隅感觉长官应该没完全被吵醒，于是用终端照亮脚下的一小块路，轻手轻脚地往外走，直到手碰到门把手上才稍松了口气。

        “安隅。”秦知律注视着他，一字一字：“你不是ai。”

        安隅了半天气才喃喃：“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21对世界产生了好奇，安隅无力也无心效仿。

        “职业猎人，没有畸变，没有案底，家中有老有小，没有任何亲友与畸种或者主城扯上过关系，无冤无仇的，我想不到他对我们下杀手的理由。”秦知律关闭资料页，沉眸盯着那人死不瞑目的眼，“你刚才离门口很近，有听到他的呼声吗？”

        “确实奇怪，我一直觉得你的五官感应很灵，就像柔弱的生物警惕会格外强。”秦知律说着忽然将视线投向男人的口，伸手从安隅腰侧抽出短刀，果决地剖开了尸的膛。

        安隅茫然摇，“没有，很奇怪……”

        “我不是ai。”安隅点重复，“我也没有刻意效仿21，我只是单纯地想这样。”

        秦知律把他腹完全剖开，属于人类的官已经少了七七八八，几乎全被植物侵占，诡红色的粘了一地，却没有任何血腥味。

        难怪这个基因熵没有任何异常的人却能完美隐匿呼。

        他完全没看清长官是怎么跑到他面前的，只看到了倒在门外地上的一个影，锋利的匕首落在尸胳膊上，刚才差点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插入他的膛。

        终端显示这尸的基因熵只有4.5，秦知律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id，在离线信息库中查到，这人的登记基因熵也是4.5，没发生熵增。

        过了好半天，蹲在地上的秦知律才轻嗤一声，“这倒确实没料到。”

        安隅低声问，“当年95区的畸变者应该都有基因熵变化吧？和这个类似的情况也只在53区的螳螂上发生过，因为畸变传播方式特殊，或许这次也……”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安隅小声说。

        他的语气随意，但那双黑眸却格外冷沉，一字一字低声：“你对畸种

        安隅呼几乎静止了，死亡的后怕这时才涌上心，秦知律伸手抚上他的后心，低声安：“别慌，他已经在外面站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