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安隅说，“我们随时出发。”

        “我不敢开枪，带着也只能当棍子用。”安隅叹气，“算了，这次行动要低调。”

        黑塔和大脑开了一天一夜的会，有95区的教训在前，没有人对99区能留存下几成人类抱有乐观。

        “意识到什么？”

        以黑塔的风险控制原则，当初对他的决令一定为真，且必定是秘密决，就像当年对詹雪一样。决者会从当日值班人员中随机抽调，那个人不会知自己杀的是谁，也不会询问原因。

        “也不是。”安隅抬注视着对面那双黑眸，“我只是越来越了解您，也了解这座人类主城的运行规则了。”

        安隅没再反驳，低继续打着手腕的绷带。

        秦知律蹙眉注视他，“有话就说，不要总是一副被我欺负不敢出声的样子。”

        秦知律挑眉，“又怎么了？”

        晚饭后，安隅坐在房间里收拾装备。他陪同秦知律一起出了数不清的任务，贴武仍然只有最初获得的【秩序】短刀，此外就是习惯绑在脖子和手腕上的绷带。从前任务里长官还给他买了辅助行动的机械羽翼，但在雪原上用不到，安隅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进柜子里。

        “一起出过太多次任务？”

        安隅摇。

        秦知律随意一点，“足够了。”

        沙发上的人一下子起，大步朝安隅走来。

        安隅惊讶地张了张嘴，视线在背包和长官脸上之间来来回回。

        安隅认真想了想，点，“不怕了。”

        “多带了几个弹夹，备用手套，还有――”秦知律语气停顿，抬脚踢了包一下，让敞开的包口朝向安隅，“这次人少，给你背了点口粮。”

        包口里出大量花里胡哨的包装袋，是尖塔常见的能量棒，还有安隅平时喜欢的巧克力和小面包。

变得沉默吧。”

        秦知律闻言皱眉，“不要把我和ai比。ai在度上的一点点偏差都会随着推演被放大，它已经有了太多不属于我的东西。”

        “您和716越来越像了。”安隅说着声音不由得低下去，“716没说错，它只是加速推演了您之后的样子……”

        那双黑眸罕见地失神了好一会儿，许久，秦知律才低声问：“哪来的自信？”

        “从哪件事开始的？”秦知律回忆着，“孤儿院，我了你的辅助？”

        “没什么好说的。”安隅平静：“它只是表现出来了很多被您压抑的东西。您不会承认的，所以我不说。”

        安隅透过他风衣敞开的衣襟，瞟到了绑在大外的枪套，“您还是只带这把枪吗？”

        柜子里安静沉睡着一把火焰重狙，是凌秋的【破晓】。

        秦知律没有勉强他，给自己换了一双新的手套。

        秦知律站在安隅面前，居高临下的姿势自然地产生了压迫感，他改换成蹲下，低问：“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我了，是吧？”

        安隅点，“人员呢？”

        “这不是自信，是分析和……”安隅顿了下，轻轻抿，“直觉，长官。”

        安隅视线向下，落在被丢在秦知律脚边的背包上，“您从前出任务很少背包。”

        “您――”安隅顿了下，“真的没有意识到吗？”

        语落，房间也归于宁静。

        “雪原上，您并非在考察之后才决定暂时留我一命，从最初，您就已经在想如何从黑塔手中保下我。”安隅平和地陈述着，“我看了太多您的过往，您从未信任黑塔，也不信任大脑，您与他们只是合作利用的关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您真正信任的，或许只有我一个。”

        “要带么？”坐在沙发上的秦知律随口问：“这枪你除了在53区用来砸过畸种外还没使用过吧，要不要试试？”

        峰沉片刻，“这类禁忌任务向来主张高层独自前往，尽最大可能降低影响。但既然你要跟随，可以再带一两位辅助。”

        那个人绝不可能是秦知律。

        遍历长官的记忆时，他只看了少年期，却遗漏了95区。

        但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他也知95区是一场旧日噩梦，他曾

        他垂眸低语：“或许就像21一样，我也开始试着运算那些接收到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