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挑眉，“就为这个？”

        长官此刻的表情太难解读了，让他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社交进步都是错觉。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的手倏然收回，抬起了他的下巴。

        安隅严阵以待长官对下一块饼干的诘责，但却没等到。秦知律坐在桌子前，像往常吃东西那样缓慢而优雅地将饼干一块一块捻起来放进嘴里，没一会儿就吃见了底。

        安隅茫然，“我是说我自己。”

        小章鱼人快被戳出窟窿了，终于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蹙眉瞟了他一眼。

        “长齐了，牙也长利了。”

        秦知律朝他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

        几分钟后。

        “不可以。”秦知律冷声：“即便真能化成人鱼，也不可以碰。”

        长官神情严肃，他已经有一阵子没从长官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在鱼尾靠近尾端的侧面，有一个独特的小。看上去很不起眼，容易被认为是烘焙留下的气孔，但事实上，麦夫人手艺妙，每一块曲奇都将气孔锁在饼干的内，绝不会暴在表面。

        -有事？

。”

        那张手写的面包描述卡被他留在掌心，轻轻抚摸。

        小章鱼人沉默片刻。

        安隅心一顿。

        安隅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噢，这是您上次不让我碰的地方。”

        秦知律瞬间表情更加微妙，有一瞬间，安隅怀疑他要猛地朝自己走过来，无辜：“上次您让我摸鱼尾，我快要碰到那里时，您突然很抗拒。您知的，我一直在努力避免自己出让您不悦的事，所以回来后仔细学习了人鱼的结构。唯一遗憾的是，不确定该设计成腔还是……”

        安隅抿了抿，“许双双说，这个革材料很贵，但我感觉您每个任务都会废掉几双手套，这太浪费了。”

        安隅一呆，“什么？”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明白了。”

        “安隅。”

        昏暗的房间，让玻璃窗外的主城灯火更显得璀璨。

        自上方注视着他的那双黑眸有一瞬间的波动，秦知律张了张嘴，从口型上，安隅觉得他像是要说“不可以这样”，但他最终却没说出来，只是抬起手，在空中抽掉了手套，掌心轻轻按在安隅上。

        -历史数据并未涉及本条喜好，系统正在试算中。

        安隅有点崩溃：那您为什么要出这种表情？

        安隅坐在沙发里，一下又一下戳着终端屏幕。

        小章鱼人面无表情。

        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块饼干唯一的设计巧思上。

        安隅点，“是的，我从未怀疑诗人的预言能力。”

        “为什么？”秦知律问。

        安隅：您不是很喜欢酥松香甜的点心吗？

        安隅不明白。

        秦知律背对着那片璀璨，“那么，你堵住他的嘴来替我遮掩，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人类吗？”

        -请稍等……试算完毕。

        安隅突然有些危机感，他支吾了一会儿，“我很抱歉……我不知碰那里会让您感到不适，很可惜，我无法自己化形人鱼，不然就可以摸摸自己感受……”

        秦知律反复摩挲着那行歪七扭八的字迹，许久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到目前为止，诗人预言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他看到的红光，典应该也看到了，虽然典暂时不悲观，但也没有否认他说的话，不是吗？”

        “够了。”秦知律脸沉得可怕。

        安隅垂下眼看着秦知律的双，“长官，您的掌心是的，以后别手套了吧。”

        “说的就是你自己。”秦知律挑眉，“我的，你的，未经允许，都不可以碰，明白吗？”

        安隅脊背一紧，抬起，“啊？”

        -或许，你应该先为我开启摄像权限，并举起终端对准我的学习对象？

        他念着那行小字：“看上去很不祥吗――所以，这是你在反问诗人，你在替我不平？”

        安隅目光宁静，“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人类？长官，我从未给过人类任何承诺。从始至终，我只承诺过您而已。”

        每种只剩最后一块时，他把盒子扣好，随手放在书柜上。

        面前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无所不知，哪怕是自己都没仔细多想的念，都会被瞬间看破。

        “嗯。”安隅轻轻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又低声喃喃：“省下的钱您可以给我，作为交换，我每天都送您一盒饼干，或者您喜欢的小面包。”

        秦知律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把那块饼干吃掉了。

        秦知律言又止数次，最终捻起一块鱼尾饼干，“很有创意，闻起来也不错，但……你真的有必要把它得这么细致吗？”

        -虽然我沉稳寡言，但语言行为皆透着可能高达98%的童年创伤痕迹，推算我喜甜概率为94.6%。是的，在94.6%可能下，你的猜测是对的。

        手掌在安隅上了，从很轻柔到加了点劲，直到把他一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