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三次拥抱秦知律，这一次，秦知律没有再那么僵。

        照片上是夕阳照在书架上的样子，典随意地了一句话：“其实畸变后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只是脑子里越来越乱了。”

        比利又发：“是不是对明很好奇？嘿嘿，我就知你会对这种事情好奇。”

        他只是反应有些迟缓似地，低看着那绒绒的白，而后视线落向窗台上——那里有一只很大的便当盒子，印满黑色的小章鱼图案。

        明明只有36小时，但在意识中却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此刻试验结束，他的大脑近乎停摆，走到最后两门之间，对着工作人员准备好的文档放空了好一会儿，实在读不进去，干脆直接翻到最后签了字。

        宁昨晚发了一条：“锦鲤神教任务结束到现在，安总算是彻底缓过来了（祈祷）。”

        安隅也是昨晚才听比利说的，典在畸变前是家境富庶的小少爷，但不知为何被父母藏得很深，从小到大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堪比一座行走的图书馆。

        他和祝似乎一见如故，才两天功夫，就已经很熟络了。

        他朝秦知律两步快走过来，犹豫了一下，不太熟练地张开怀抱轻轻拥住秦知律，踮脚在他耳边安般地轻声：“您还好吗。”

        秦知律刚洗过澡，发丝残留的水汽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一些，他的脸上没什么血色，黑眸也少了生气。非生物畸变的基因诱导比从前的普通试验更难熬，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那些痛苦，但这一次，疼痛的阈值再一次被刷新了。

        典晒了一张新宿舍的照片，他刚作为新高层搬进194层，上峰似乎花了不少心思替他布置房间——除了明亮的落地窗外，所有墙都镶嵌着天立地的书柜，满满当当地着书，一眼看去都是旧书，据说是从他之前的家里直接运过来的。

        照片也捕捉到了典投在地板上的影子，安隅对着那个影子，忽然恍惚了一阵。

        典是男的还是女的？

        安隅逐渐看不懂，捧着终端困惑了半天，问：“意思是他和直系长官相的不好么？我一直想问，你都是从哪获取到这些高层情报的？”

        安隅：“嗯？什么事情？”

        安隅就站在他面前，背后的窗外，太阳刚在城市天际线颤抖着升起，衬得窗前那双金眸更加澄澈明亮。

        很神奇，明明见过几次面，但他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别这件事在典上仿佛被淡化了。

        安隅回了一个“哦”字。

        比利：“别装啦。不过他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一套，据可靠情报，非常难驯，可遭了大罪了。据说由于总是出言不逊，炎甚至计划要给他安点东西……嗐，我都不知他出外勤任务和待在尖塔里相比，哪个更舒坦点。”

        比利的消息弹了出来：“嗯，明刚出过第一个任务。平原上蝗虫畸变，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蝗灾，炎带着两个监对象和一队守序者去解决的，对了，那个影像资料千万别看，太他妈恶心了，看得我浑鸡疙瘩，难受了一天。”

        比利秒回：“我的情报网被评为尖塔未解之谜。不可说。”

任务似地刷朋友圈。

        最后一门缓缓开启，那双麻木的黑眸却闪过一丝错愕。

        典回复：“好啊。”

        “长官。”

        所有的高层都在下面表达了欢迎，祝抢下首评：“思绪乱就来找我啊，我的烧菜搭子（勾引）。”

        对面的机械门忽然响起电子解锁声，安隅立即把终端收好，也暂时把比利的情报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