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嘟囔:“那个巨水母果然是您吧。”
它呢喃:“你吃了多少个?为什么你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却比我强这么多……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基因……”
秦知律眸光更沉,看向坍塌在地的章鱼人,“还有哪只?”
安隅“哦”了一声,忍不住又斜眼瞟向秦知律下盘桓的手们。
漆黑的手呼啸而起,把剩下的足肢一接一绞断!
秦知律开始收敛那累赘的章鱼基因,手持续收短,他的也从高降落,降到和从前差不多高时,被安隅搂着的那只手从怀里溜了一下。
不知是否错觉,好像他抱得越紧,秦知律就杀得越狠。
安隅心:您果然是个怪物。
肌理分明的腰腹下盘桓着数不清的手,有一些甚至没能完全挤进来,在门框外着。
声音陡然一顿,它抬绝望地仰视秦知律,“难妈妈给我的基因不完整吗?”
这个小动作把秦知律拽得有点疼,但他停顿片刻,暂停了收敛基因的进程。
“妈妈……”它临死前还在困惑,“我不是最好的孩子吗……为什么总要我们在竞争中残杀,为什么总是对我有所保留呢……”
此起彼伏的惨叫吓得安隅把手抱得更紧了。
还有哪只手打了他。
安隅回仰望他的长官。
几黑色手及时缩回来,在安隅搭了一把伞。
他保持着略高于平时的高度,下半是一堆蜷曲的的章鱼脚,其中一被安隅抱在怀里。
杀意消散。
秦知律:“自己问去。”
秦知律视线扫过他泛红的眼眶,杀意陡然压迫,数黑影利落而出,顿时将刚才的四杀齐绞断!
手扫到耳后那旧疤,内的呼啸竟忽然安静了――虽然安隅感觉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但却仿佛暂时获得了安抚。
但安隅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子寄托在别人的选择上,哪怕那个别人是父母。
像个安玩。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是昏迷前的幻觉。
秦知律回过,“获得基因表达。我可以获取任何生物的基因,有选择地表达它们的特征。”
安隅下意识揪住,往回扯了扯。
如果蒋枭在这,一定会跪在这些手上拜。
纯粹的黑,毫无肮脏和罪孽,甚至有一丝奇异的美丽。
他突然想到自己那双昭示着失控的红瞳,赶紧低,下意识用怀里冷韧的手贴了贴发烧的左耳。
长度不够用了。
秦知律自然地说:“那晚超畸过度修复,雨水中全是水母毒,我恢复意识时已经来不及救军的人了。干脆尝了一点水母基因,变成它们才能了解更充分。”
凄厉的嘶鸣几乎要割裂狭小的空间,那些断肢击碎天花板,碎铁片纷纷掉落。
另一手将他挪到后,往墙角里拱了拱,而后垂下来挤进他怀里。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低看了看长官的下半。
他与安隅走向两个极端,但很巧合地,都成为悖论。
刚有点社会的监对象好像被打自闭了。
满地都是咕嘟咕嘟冒泡的章鱼血沫,安隅不敢直视,只在心里反复默念:永远别惹长官生气。
章鱼人痛得抽搐,它被削掉的是最强壮的手,其余手趴下来,人脸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抬仰望高倨于手之上的秦知律,终于忍不住问:“长官,您到底是什么?”
片刻,地上只剩下倒在血泊里的半个人和一地翻萎缩的章鱼脚。
凌秋曾感慨,0313的父母像挑选货物一样用基因挑选孩子,没被选择的0313一定很委屈。
他抓救命稻草似的把手搂得更紧,深深地埋进去。
摩。
安隅听着那些呓语,忽然想到了0313。
“纯种生物基因熵不超过10的定律对我不奏效。”秦知律继续:“我是人类,但由于基因熵过高,无限趋于稳态。不仅能自由表达,还永远不受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