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昌离渊的心如坠入大海的石，永无止境地沉了下去。

世界。

        这是一个没有玉长离的世界。

        另一位沙弥奉上沉甸甸的一袋放在他们的手中，由于香火过盛，压得严实，银币互相撞击的声音都闷重不已。

        主持：“神界托梦于我，告知有神君不日里将转世于云浮，担救世之责。经过推演，佛子已被找寻在此，还请各位长老为佛子取名。

        双方都累得疲力尽之后，黑兔却爬过来挨着他。澄明心正是气闷之时，忽觉手上温热麻，一个小小的淡红正在伤口上打转，舐着不断渗出的鲜血。

        每日里除了睡觉与进食之外，便是虎视眈眈地游移在澄明的周围。澄明不知黑兔来历，偶尔也喂上一喂，摸上一摸。

        “哈哈哈……”周围弟子哄然而笑。

        随后吐出弹摆不停，活像人类“略略略――”的鬼脸。

        偶尔在摸着黑兔的时候，澄明也会幻想自己那被剃得只余草的三千青丝还在的话，是否也是相近的手感。

        般若寺首席大弟子澄明已年近弱冠，一柄禅杖使得虎虎生风，铁环相撞叮叮作响。上他越发高大的材，当真是俊美凌厉。

        少昌离渊心里“咯噔――”一声。

        黑兔以鼻气，“咕咕叽叽――”地叫着，虽然人兽不通语，但听起来像是在与澄明对骂。

        本应如此。

        自始至终。

        光绵密的手感很好，只是……正常兔子活上几年不就应该寿终正寝了吗？这兔儿怎一直健在？

        人兔皆不服，又是一场恶斗。

        黑兔却是好不容易得见神之血肉，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埋苦吃。

        分明只是一只兔，它却仿佛从它的脸上看到了嘲讽的神情。

        因此欣喜居多，悲伤很少。在领了封口费之后，只是远远地朝佛堂望了一眼，口中祝福了澄明几句，从此便再未出现在澄明的生命中。

        天长日久，黑气竟渐渐化形，外表看上去与一只黑兔无异。般若寺戒杀生与荤腥，简直是兔子的繁育天堂。

        已得了指令的两位沙弥走到佛堂之外，一位双手合十向那对夫妻作了一揖。

        澄明要来揪黑兔的后颈，黑兔占了形灵活的便宜，在澄明的上抓出细小血痕若干。唯独他那张俊美凌厉的脸，它的口爪并没碰上一碰。

        澄明大惊，他没看错吧？

        之所以般若寺中的兔子数量始终维持在一定限度，而没能达到泛滥成灾的地步。实在是因为寺庙中食材有限，兔子们长到了一定年岁，便钻出般若寺，去别繁衍生息、或是作盘中餐去了。

        没人看出澄明这套动作的破绽，但有兔却看出来了。一黑色闪电攸尔从旁窜出，在澄明舞动的间隙上窜下，得澄明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然而黑兔任他春夏与秋冬，始终盘踞在般若寺不肯移步。

        当然，如有发就更好了。

        与此同时，一缕极细微的黑气缓缓从般若寺最深渗出，在半空中一番观望之后，躲入了波若寺后院的一堆兔子之中。

        想来每次与这黑兔一番恶斗之后，自己的技艺便又有了长进。澄明以为这黑兔是在向自己示好，顿时闷气又消了大半。

        少昌离渊心下疑惑，这可是自己神魂转世玉长离降生于云浮之情景？

        主持并各位长老皆：“甚好。”

        澄明没有想太多，但黑兔侧打量他，三微微张开，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似乎在考虑什么时候下口。

        玉长离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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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怀抱着婴儿的那位长老：“佛子眼神澄澈，明光四，不如叫「澄明」如何？”

        “你这黑兔……”练武十来年的时光里，常被这只黑兔捣乱，澄明气急败坏，“放肆！”

        一次了断，永绝后患。

        又或者说，若玉长离没有出现，这世界……

        年轻夫妻在欣喜和悲伤之中接过香火，他们认为自己不过是佛子降生的肉容，未来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二位施主，佛子已得般若寺鉴认，生来与天有缘，理应斩尘世、断情缘……”

        为何与传说略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