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姬摇嗤笑:“在你眼里，我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人吗？”

        卫连姬不理会，作出了苦口相劝的模样:“你要名分我给你，你就跟我一段时间，等我腻了你随时能走。你若嫌休夫丢人，到时我赏你个面子，对外只说我俩和离。”

        她问:“听到没？”

        纪瞻不甘，还想出言劝诫:“公主……”

        就这样，在开元二十年三月初六这个良辰吉日，大卫的九品校书郎纪瞻，在无数艳羡、不屑、质疑声中，被强迫着、迎娶了艳名满长安的公主华阳。

        卫连姬生气了，抬在纪瞻口踹了一脚，可力小而轻，不像踹人，像在调情。

        纪瞻的心沉了下去，宽大的衣袖掩住紧握的双手，他话里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公主这份厚爱，纪瞻担不起。请公主另择良人，还恕纪瞻难以从命。”

        卫连姬知纪瞻对底线恪守的紧，也不他，反而让步松口，许诺:“若你要名分，也不是不可以。待你退了亲事，我允你尚主。”

        纪瞻迟疑片刻，慢腾腾地:“公主，我不会与人男。”

        卫连姬不恼，只慢条斯理地:“我着人打听了，你和你那个未婚妻是表兄妹，还是订的娃娃亲。你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两个人是连面一年也见不上几回的。”

        纪瞻默然。

        她说得真诚无比，信誓旦旦:“分开了我也会补偿你的，不会叫你平白跟我一场。而且，我还可以与你保证，以后你再另行婚嫁，我绝不干涉，还会在你重新娶妻之日赠送一份贵礼。”

        她与他坦言:“纪瞻，你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是舍不得你这一肉有瑕疵，我早叫人把你拉出去重重打一顿了！”

        纪瞻垂眼，淡淡地回:“没有。”

        纪瞻语意亦是坚决:“请公主收回成命。”

纪瞻看着卫连姬透的鬓发，红的双颊，心里更了，静静地抱着她，由着她歇息，并不言语。

        卫连姬冷笑，直白地提出质疑刺激他:“是我不够美吗？不大吗？水不多吗？还是你没插进来不放心，怕我不够，不够紧，让你干得不尽兴……”

        纪瞻面上还是静静的神色，盯着卫连姬还泛着媚意的双眸，没由来地问一句:“公主是认真的吗？”

        ――

        纪瞻跪下，朝眼前人深深叩不起。

        她越往下说，纪瞻的脸色越难看，他打断她的话:“公主，不是这些。”

        她蹙起了描画致的眉尖，带点嘲弄的意思:“纪瞻，就这样，你都愿意遵从父母之命娶她，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如此扭？”

        纪瞻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平平地:“不同，不相为谋。”

        卫连姬见纪瞻沉默，也怕他想不开。

        卫连姬低下，不与纪瞻对视，他清澈的目光让她觉得心虚。

        卫连姬怒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跟了我你还觉得委屈？要给我来宁死不屈那一套？”

        卫连姬怒了，讥讽地骂:“不给你名分你不让碰，给了名分你还不想要，你刚刚不是在我手里得很爽吗？这会在我面前摆什么清高架子！”

        “你不用和我扯这些文绉绉的玩意！”是她不耐烦的口气。

        纪瞻仍是不作声，似是以无声表示内心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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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连姬站起来，艳丽倨傲的姿态俨然不容违逆:“我意已决，你尽快退亲，等着尚主吧！”

        如前朝有个公主看上个才貌俱佳的新科进士，他休妻另娶，谁知那个文人傻货生生用艾草烧伤双脚，变成跛足，得公主只能罢休放过。

        起初男女之间那一点微妙的意动神摇，一下被卫连姬这两句话搅得然无存。

        纪瞻沉寂的心弦微微地颤，良久才小声地回了个“嗯。”

        倒是卫连姬心中盘算一番，刻意地问:“纪瞻，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准备怎么办？”

        纪瞻沉静地:“没有。”

        他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态度已恢复如常的恭敬:“只是婚姻大事，纪瞻不敢儿戏。”

        方才的欢情缱绻彻底成了一场华美虚无的绮梦，梦醒了，卫连姬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华阳公主。

        她冷漠地微笑，周出盛气凌人的皇家仪态，言辞凿凿地威胁迫:“我会让朝廷赐婚，你若不从就是抗旨不遵，轻则家族及其亲眷全罢官，重则你纪家满门子弟世世代代、休想再踏入仕途半步。不信你就试试！”

        卫连姬拂袖，冷声阻断:“奉劝你识相点，不要惹恼了我！”

        但她也不愿瞒他，大大方方地说:“当然是玩玩了。”轻巧挑了挑眉，好奇:“难你还想与我长相厮守？”

        卫连姬走近，嘱咐:“大婚时我只要一个完好无损的驸，你若伤了残了，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余杭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