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说法,好奇:“那窈窈你呢,你什么的?”
“嗯嗯。”杜窈窈知沈阶一向爱吃甜的,但她带他来店铺,醉翁之意不在酒,问,“你还发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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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毫无收入,需要被人资助读书。”
万恶的官僚家?
“听见了。”沈阶一本正色,凑上去咬一口杜窈窈手上的挞,琢磨她引出此番话的用意。
“我想读书,但我想让更多的女子能和我一起读书。”杜窈窈说,“世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因为女子读书没有出路,学问再高,也得回归家庭,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倘若朝廷允许开办女学,支持女子参加科考,入仕为官,那世人对女子的印象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跟你一样。”她言简意赅。
她掰扯:“我们那儿的女子,比你们这儿有地位多了。论我的出,我在这儿估计只能一辈子放牛放羊,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不然就去给大人家小妾生儿子去。”
杜窈窈的行为,沈阶看不懂了。
“父母双亡?”
“窈窈你想什么我都支持,前提,你什么时候跟我回京城?”沈阶紧紧锁住杜窈窈的腰,清亮的眼眸注视她,“我盼着你跟我回家。”
“你是不是想继续读书,和叶莹一样以后夫子?”
“才女谈不上。”杜窈窈脸一红,应试教肓下拼条出路罢了。
“他们各自成家,我和祖母生活。”杜窈窈纠正,说怕沈阶听不懂。
杜窈窈无语,“你听不见喜欢和傻?”
一席话说得沈阶不好意思,他牵强附和,“怪不得你几次三番护着他。”宋行楷比他善良呗。
“他家里帮过我。”
沈阶生来,只听过“女子贞静娴淑”、“女子以夫为尊”,从没任何书籍或传下来的史论,教育女子要自立自强,如男人一般光耀门楣,为家族撑起半边天。
“宋行楷?”
“很艰苦的生活吗?”沈阶一直不明白宋行楷于她有恩,是怎样的恩。
口,点,“不错,都是你家乡的吃食?”
“对呀。”杜窈窈重重咬了一口挞,“我受善人的资助,最后喜欢上一个万恶的官僚家,我是不是傻?”
不过杜窈窈家乡的风气男女平等,她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她若真生于楚朝,贫困中出来的美貌,归宿估摸只有后院为妾和青楼。平常人家护不住她。
“人家就是古热,侠肝义胆,不贪图多大回报和酬劳。”
他一回安排叶莹女扮男装在京城当夫子,她过向往羡慕的神情。
“猜对一半。”杜窈窈答,想到沈阶帮叶莹重建书院整得风生水起,心里颇不痛快。阴阳怪气,“你要不要也给我在吴兴弄个书院玩玩?”
“这样。”沈阶恍然,他也资助一些贫寒学子读书,目的是将来为己所用。以己度人,他问,“有要你什么吗?”比如以相许什么的。
杜窈窈乐意给他普及现代知识,“在我的家乡,女人同男人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入仕,三百六十行的买卖,男人能的,女人一点不差。”
沈阶产生疑问,“你的出?”杜窈窈聪明懂事,活泼坚韧,他想过她家境优渥,教养良好。
杜窈窈猜过他俩没关系,亲耳听到又不一样。那点别扭的心思如角落夹里的灰尘,由他一一清扫干净,瞬间舒坦了。
杜窈窈眨眨眼睛,不习惯沈阶文绉绉的说辞,“讲人话。”
杜窈窈把自己古今换算一下,考上清大,国内top,算是古人在地方中举。
沈阶迅速反应,“窈窈你是不是在骂我?”
沈阶轻笑,转入正题,“你说我猜对一半,另一半是什么?”
“哦?”沈阶揶揄,“我们家窈窈还是个才女了?”
杜窈窈听出沈阶的隐晦意思,他不是大善人,以为别人也不干纯粹的好事。
“我姑且是个书生,类似杜文武举人这种。不过我凭努力考上,没人放水或偷偷作弊。”她怕沈阶不相信她的实力。
按常理,一般店铺多招男工。女子通常在家家务和针线活,再不济卖点绣品或替人浆洗衣物补贴家用,很少有抛面出来工的,除非开店的老板娘。
想法匪夷所思,言论世俗不容,余生漫漫,沈阶愿意为她试上一试。“夫人说的,任重而远,这得回归官场,伉俪齐心才行。”
她大方承认,“是好久了,谢谢夫君今天帮窈窈把醋倒出去了。”
“别闹。”沈阶坐过去搂杜窈窈的腰,“吴兴书院,我是承老师的恩情重开,和叶莹没有关系。”低嗅她颈间,调侃,“倒是你,上一酸味,这壶醋酿好久了吧?”
沈阶回想,铺子里从厨娘到小二,似乎只有女子。他奇:“窈窈怎么招的都是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