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的小同桌这么见不得人,现在都哄得你开始骗哥哥了?”
水央霎时觉得有些窒息,她视线茫然的扫过周围的衣柜,桌子,矮几上亭亭净植的荷花……
她又问。
陈嘉屹看着监视里的妹妹,她急忙从床上起,视线在慌张瑟瑟地到移动,散落在肩的长发在空中四散扬起。
她冷笑一声,从她成年的那一刻哥哥就这样,或者是从她愚蠢的想要勾引他开始,又或许更早。
每次在她踏进门的一刹那,哥哥虽远在异国,视线却如同一条隐形的绳索,缠绕在她上。
“不用看了,你每次一进家门我就知,你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那天他为什么不让李翊进家门送礼物,可能是怕他们一起研发的这种高科技监控机人被李翊识破……
“你监视我。”
鱼缸里,鱼儿仍然无知无觉的游动着。
一个人交了不好的朋友,去独自打架斗殴还不同他说,短短半个月,时不时就要撞忤逆他,勾引他的眼神里带着反抗和不驯。
原来,机人欢迎的从来不是她,它有且只有一个主人,是在欢迎他的回家。
她觉得自己脖子上如果非要点儿什么,她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套上一个项圈。
只要他想,他仿佛就在她边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想起了那个被她夸过可爱的兔子耳朵机人,每次进门时,都会说:
少女的眼中弥漫朦胧,涩红的脸扬起恐惧的神色,无助得像花梗上快要跑的一朵发抖的蒲公英。
这盯着她的陈嘉屹心脏狠狠揪了一下,眼中煞气更重。
像是在欢迎那的渔夫,他的金鱼终于又回到了牢笼。
水央浑发冷,她甚至看不到监控位置到底在哪里。她下意识想往屋子外逃去,一转瞬就看到那些金鱼,随即一下子就被自己蠢笑了。
才两年,她就变得不再那么依赖他,再也不像他出国之前那样地乖顺懂事,只会在家里乖乖等他。
那些固定时间送来的花,必须要定点投喂的鱼缸……都是为了告诉陈嘉屹,在他忙碌没空的时候,妹妹有没有乱跑,是不是乖乖回到家听话照办。
您好,主人,欢迎回家。
怪气的语气让水央心里腾然涌起一恐惧麻意……
在高考结束后本来放松的心情突然被绷上了一高压线,随便动一动都被电得无力回击。
可她现在怎么突然不听话了,什么都要撞他,妄图违背兄长的嘱咐。
女孩儿好似一如既往,像乖顺的娜莉一样,顺应着男人:
他想。
陈嘉屹轻轻啧声。
水央眼中浮动的泪花闪烁着讽刺,好久好久,她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陈嘉珩低哑的嗓音格外阴沉,似乎是发怒的征兆。
男人控制不住暴戾的情绪,他神色湖面凝结的薄冰,稍稍一碰便会四分五裂,他只能尽力平复呼,散漫地扯着衬衫衣领扣子,语气肃穆:“你乖一点,不要让哥哥不高兴的事。”
他脸色在暗灯下浮着病态的苍白,语气淡漠:
陈嘉屹盯着屏幕里妹妹的泪,冰凉的语气带着一点遗憾不解,却不留半点转圜余地。
可妹妹明明看出来,却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毫不留情的拒绝。
……
“是。”他惜字如金的向妹妹下达裁决。
良久,陈嘉屹听到妹妹的声音传来,她不再颤抖,而是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水央张着嘴哑然,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她嗓子滞涩住,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多少次教导过她不要叫她跟男生说话,那些情书表白他从妹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严厉勒令她拒绝。
好可怜……
水央呆立了会儿,她举着手机站在偏死角的位置不动,黄点只能扫到她细瘦的背影。
……
“好,以后不会了,哥。”
“你至于吗?”
水央嘴如水般褪去了红色,苍白的脸颊被冷汗浸透,发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男人想起画面里那个和她有说有笑的男生,他当然见过,在她生日那天,警察局,和她同龄,明显对她不轨。
她颤着声音回复。
“我连你自都看得见。”
“因为你越长大越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