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辞拥有清醒的权力。他枉顾陈辞的意志把他眠，本就是对陈辞的又一次无礼侵犯了。

        但是，没想到陈辞还记得他这个习惯。

        他的怀抱好舒服，陈辞乖乖窝着，懒洋洋都要睡着了，忽然听到楚远安说：“对不起。”

        陈辞竖起手指抵在他上，霸问：“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比如，当年……你其实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楚远安深口气：“……是。”

        楚远安神色不变也不躲，但陈辞最后只轻轻地摸了下他的脸颊。

        那一刻楚远安的心都凉了。

        陈辞一下子吓清醒了。

        “……你以为我们那场相遇是英雄救美，实际上我很惭愧，我并不是英雄。我和那个欺负你的恶心权贵一样，救你只是为了占有你，蹂躏你，折磨你，实际上我也是这么的……我和他们，一丘之貉，你却爱上我。”

        他捧起楚远安脸颊，迫楚远安直视他，自己声音却有些颤抖，“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非要我给你生孩子？为什么非要囚禁我也不要我离开？为什么每次爱都想看我哭？”

        陈辞则不吭声，盯着他看了会儿，好像把大脑理顺了，才把被按在楚远安口的手慢慢抽了出来。

        楚远安连说“”的力气都没有，只闭着眼睛不看他。

        他等了好半天楚远安都不进来临幸他，心中幽怨，大着胆子就打开了门，正好看到楚远安抽烟的侧影。

        “对不起。”

        楚远安默默地拿出一烟点上。他素来不爱抽烟，一旦抽烟，必然意味着他遭受着极大的痛苦而无法宣。

        “你叫陈辞，我叫楚远安。一切从我们的相遇开始……”

        他对着陈辞跪了下来，抬专注地凝视他。

        楚远安咬紧牙关：“陈辞……”

        楚远安又问他：“你想不想醒过来？可以醒过来了。”

        “后来我把你囚禁在边。我你生下孩子，你我的妾室。陈辞……我太可笑了。”

        陈辞惊呆了：“主人？”

        “你想看我对你示弱，对你撒，对你敞开全，”陈辞凑近问，“是不是？”

        但楚远安一直没动，好半晌，才坐过来，却是连被子一起把他抱在了怀里。

        楚远安望着他那种冷静的眼神，深口气。

        “我喜欢你依赖我。我需要你依赖我。你一哭我就发疯。你撒撒，我就想抱你，想亲吻你，想把你拴在我上，永远不离开。”

        太可悲了……他怎会愚蠢至此？

        “……总之，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听我歉。”

        他无颜面对他。

        陈辞睁大了眼睛，小声喊了一句：“主人……不要抽烟呀，来抽我嘛……”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倒是陈辞怕他发怒，飞快关上门躲到床上去了。

        他本该和别人一样，成为那样的野兽。

        他一点一点把这些年所有事情讲了，陈辞的神情也从茫然变得恍然，最后终于恢复了他平常的那种冷静。

        “你实际上救赎了我，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千回百回。楚远安无以为报，”他把陈辞的手按上自己口，“这一辈子，无论你原不原谅，楚远安的命都是你的，为你当牛，死不足惜。”

宿命，和其余所有人一样的宿命。

        他看到陈辞抬手，还以为陈辞要扇他一巴掌。

        是陈辞拯救了他。当年初遇时的一个笑容带给他一线生机，可是……他却回报给陈辞鞭子和血，把陈辞折磨成如今的模样。

        楚远安骤然回，看到陈辞跪在门后，探出个脑袋，满脸都写着求不满。

        “唔……楚远安？”陈辞轻声说，“我感觉你还有些话漏了没说。”

        陈辞坏了规矩，居然敢自己打开门，后知后觉地害怕，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即使是听到楚远安走进来了，也躲着装鸵鸟，顺便支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听楚远安的反应。

        楚远安骤然感到痛苦。他甚至不想让陈辞醒过来了――陈辞醒过来，他该怎么面对他？

        楚远安不回答，只是牢牢地把他抱在怀里。

        要是楚远安真的特别生气，那还是乖乖出去受罚吧，他不想主人不高兴。

        边的助理杨鹤跟随他时日尚短，不知就里，还殷勤地给他拿来烟灰缸，冲他讨好地眨眨眼。

        陈辞神色有点茫然，楚远安定定看着他，把他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给他讲故事。

        剩下楚远安雕塑一般在原地半晌，才慢慢捻了烟，起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