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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甚至不知伯纳德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陷入永眠。他只知自己大概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像是睡着了,或者死了一次。
……
“伯纳德…”
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有个朋友要出狱了,修,”发花白,颇有些老派绅士风范的老人目光忐忑,小心的征求年轻人的意见,可他们又都知修的意见无关紧要,无论他是否同意,结论已经在伯纳德心里了。
“不。”奄奄一息的伯纳德突然挣扎着出声反驳。
“或者,保罗开门的时候,我该离开。”
“那样我们就不会有后续的交集。”
“你该把我淹死的。”伯纳德的呼已经非常微弱,修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悲伤的神色,只是一种认命般的麻木与漠然,他细数着曾经那些还有挽回余地的时候,
他曾主动斩断那线,后来又主动接受锁链。
修为伯纳黛特死了一次,也为伯纳德死了一次
修的目光沉沉落在老人因失血而越发苍白的脸上。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个名字就已经脱口而出,他愣了一下,站起走到窗前。雨后的微风里带着意。
修并没有感觉到多么难过。他只是悲哀的,又无可奈何地意识到,如同重播的一场剧目,预料之中的结局又将到来,像是一即将绷断的弦,又像是一片满了雨水正待落下的乌云。
修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天气燥热,让人中憋着一口郁气,躁郁的野兽在腔中徘徊低吼,让人渴望暴力或者。可今天的天气比那时好得多,血腥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草木气息,不再显得过于刺鼻。空气微凉,气让肺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可那难耐的破坏,还像是十年前。
修的注意力情不自禁的被引到窗外,伯纳德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年长者还努力的想要像往常一样用温柔的眼神注视修,可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渐渐黯淡,生命的光彩一点点消退在这躯里,他声音也越发微弱,目光涣散,明显意识已经模糊,可仍坚持喃喃低语:
出一种轻慢他人的高傲。
“我不确定,”伯纳德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或许明天,也或许下周。”
“我不该向你说那么多无意义的话语。”
窗外的蜘蛛网早已破烂,蜘蛛也不见了去向,细丝上挂着的水珠在风中颤颤的折出金色的微光。清晨如往常般到来,只有伯纳德停留在昨日的黑夜,再也不会来到今天。
才只是傍晚,暴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溅起大片白蒙蒙的水雾,满世界不停歇的雨声里偶尔夹杂着沉闷如鼓的雷鸣,闪电划破黑暗,照亮了一角惨白的天际,和窗外一张随着大风剧烈摇动的蛛网。
“从最开始,我不该回你的信。”
他曾很多次短暂的感到安心。
修叹了口气,老人大概也觉得心虚,目光垂落不愿与他对视。年轻人没有反对:“他什么时候来。”
雨季快要过去了,但在那些雨云离开前,还会有一场盛大的落幕。
“你的一切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