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认出她了啊,但是他还是那么了。并且还和其他男人一起欺负她。
小戚喻喜欢去他家,因为不止有大彩电看,还有好吃的冷饮和冰棍。让那些人不和他玩,他们都没有份,只有她有,嘿嘿嘿。
飞机的翅膀比她家还有隔王家合起来还要长,气派的外观,相当炫酷的颜色。
第一次面就觉得好像有点印象的长相,之后看到熟悉的胎记,加上知晓了他的名字。
小戚喻挤在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冲着小男孩的背影挥了挥手。
小戚喻问过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小男孩不会开口说话,就用棍子在沙地上写下。
是叫吕嵇,不是吕禾。
小戚喻每天都去找这个小哑巴玩,他们不让她和他玩上树掏鸟的游戏。她就带着他去田野山间摘野果。等那帮人去摘野果了,她就带着他去爬他们掏不到鸟的那颗树。
她不敢表出来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家里人都是心思细腻的人,只要她敢表出不对劲,相信她们会立察觉。
小戚喻认识前面那个字,念吕,后面那个字不认识,就猜了一个,“禾,你叫吕禾?”
没有像狗血电视剧里那般,小时候的“青梅竹”要经历一番波折,然后才能成功相认。
——吕嵇。
女孩的肩膀微微耸动了起来,吕嵇心里一慌,把人转过来,果然就看到她哭到通红的眼睛,下已经被咬到发白,努力憋住哭声。
再见,禾禾。
小男孩愣了几秒,然后木然的点了点。
听村里的其他小孩子讨论过,这个小男孩家里很有钱,是坐大飞机来的荷花村。
“那我以后就叫你禾禾?”
看她哭,吕嵇心里有点不好受,手忙脚乱的把人按进怀里,笨拙地哄人,“别哭了,宁宁,对不起,宁宁,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哭。”
戚喻听到他唤的那句“宁宁”,强装出来的平静逐渐裂,只一会儿,泪水就爬满了整张脸庞。
静谧的空间里,两浅浅的呼与熏香蒸汽机的嗡嗡声完美契合在一起。
大飞机她也坐过,但他们说那不一样,他坐的大飞机是他家的,就停在村口的空地上,机舱上面印着好大一个“吕”字呢。
渐渐地,其他人对他就没了兴趣,都不愿意和“哑巴”玩。她呢,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就一直被那些小孩子排挤,没人愿意和她玩,她也不愿意和他们玩,因为他们会在背后骂她是没爸没妈赖在舅家的鼻涕虫。
她已经不再是会把嵇认成禾的年纪了。
可能是出于好心,也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
他越哄,戚喻哭得越厉害,渐渐扩大的哭声充斥满整个浴室,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让她平淡又平凡的日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男孩窄窄的怀抱变成了男人厚实的怀,从前开朗自信的小女孩,以这种难堪的方式与小男孩重逢相认。
渐渐地,两个人越来越熟悉,熟悉到外婆只要找不到人,就去他外婆家找,一定能找到她。
一开始出于对陌生人的好奇,村里的小孩子都喜欢凑上来和他玩,后来发现他跟个木一样,没表情也不说话,才发现他是个“哑巴”。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暑假结束,那个印着“吕”字的大飞机回来接他回去,这回小戚喻终于看到了他家的大飞机。
九岁那年,荷花村来了一个洋气的小男孩,三十多度的天气,小男孩还穿着一套绅士的小礼服,热出了满大汗也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