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晚回來,還要看書呢?」
「學無止境,醫病時總會遇到奇難雜症。」
「是我失禮了。」
「嗯,畫兒幫大娘痛痛。」
「畫兒知了,以後大娘還帶我出去玩嗎?」
隔日用完早膳,青書在外出前來找她。
青書這是放權了,不但讓她知家裡的重要事務,也希望她幫忙照顧畫兒,繁秀並不覺得麻煩,反而很高興。
繁秀從畫兒和僕婢的口中得知,青書不但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也是個賞罰分明的好主人,更是個仁心仁術的好醫生。
小女孩癟著嘴點點頭。
不說相差九歲,即使在現代,嫡母和庶子都有多層的隔閡,又遑論重視倫常的古代人?
繁秀原想分辯,說我誰也沒嫁過,但想想這個體確實曾跟青書的爹同床共枕......可她又不甘心被當作那官家小姐。
「妳也懂?」
不過她仍情不自禁地要對青書好。
「可是往後真的要小心,過馬路要左右觀望,確定沒有來車.....馬,才能過去,知嗎?」繁秀提醒著。
「你別這麼客氣,能幫得上忙我都會幫。」
「畫兒從小沒有母親教導,我擔心她將來尋不到好人家,還想請妳多加教,該責罰的不必手軟。」
她當店長許多年,除了族譜,其他東西一看就能看明白,便指出些錯誤,跟家和帳房對,又把有問題的地方記下,等青書晚上回來想跟他討論。
青書生辰那日,很晚才回府,半夜還在書房翻著醫書。
繁秀稍微翻了一下,發現是帳本、家產、族譜、地契等等東西。
「我以前下班後,累得什麼都不想吃,最喜歡喝冰啤酒,可惜這裡沒有。」
青書很有魅力,有種現代人少有的書卷氣,沉靜如井,讓她總是想更靠近他一點,就算知這樣有違倫常。
「啊,這我看過,這是中醫的圖,以前我幫過按摩。」
「我,我當然願意,我會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照顧的,你安心去工作,只是不要太勞累。」
「我不想打擾你忙,不過今天是你生日,吃紅和豬腳麵線是我家鄉的習俗,你.....嚐嚐看。」
「再怎麼樣,妳也掛著大娘的名,往後就勞妳決定吧,不必問過我。」
繁秀只能壓抑這份情思,提醒自己用個姐姐的心態去對待青書,像對待畫兒那樣。
「只要妳乖乖聽話就可以......如果哥哥同意的話。」繁秀望著青書。
「不會,我才要謝謝你,讓我留下來。」
「妳既嫁給我爹,這裡便也是妳的家了。」
下午,家和帳房都來找繁秀。
明明自己比他大了九歲,可是怎麼像個少女一樣緊張?
她其實還想照著的法,幫青書敲破紅,說說「好運來,壞運去」的吉祥話祝福他,不過不敢太打擾,放下餐點就退出房中。
青書似乎來了興致,竟然抓住她的手臂,像對銅人那樣指點輕撫,即使知他心無旁騖,繁秀還是忍不住心加速,臉都紅了。
且他是那樣的厭惡這個原。
「很好吃,謝謝妳。」
著臉說。
「但你是主人,我想還是要跟你說一下。」
青書這才反應過來,抬頭對她歉。
「少爺說,要將冊子請夫人過目。」
「這次畫兒調,要罰三日不能吃糖。」青書嚴肅地對畫兒說。
他願意信賴她。
「有,有點癢。」她輕輕抽回手。
「只知幾個能幫助中風的位......」繁秀出手指著。
繁秀走到坐著的青書後,看到桌上的醫書,有熟悉的人體圖,上面標示著位。
繁秀一來是希望自己能在這家中有點價值,二來也是想跟青書多點相處時間,但他二話不說的拒絕討論,她也不敢造次,只好垂下肩,轉了頭要出房。
繁秀特意親自下廚,滾了紅,煮上豬腳麵線,送到書房裡。
自從知繁秀的真實份後,青書私下不再叫她大娘。
從第一眼就有的好感,隨著時間逝,逐漸醞釀成不能言說的喜歡。
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我要他們拿與妳看,便是希望妳主持中饋,我早出晚歸,忙於診病,無暇再去這些瑣事。」
「請留步,青書還有一事相託。」
送夜宵,漸漸變成了常態,繁秀發現青書並不介意她留在書房裡,就總會留下來一會兒,等他吃完後,再順便把碗盤收拾了。
「我.......我叫繁秀,繁花的繁,娟秀的秀。」
此後,繁秀偶爾會拿著夜宵送去青書的書房,見青書沒有拒絕,便大著膽子跟他聊天。
繁秀迴避著他的目光,逃也似地離開書房。
「還有一個,在手肘上。」
這之後,青書的態度變得比較和緩,雖然跟繁秀交集不多,但也漸漸會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