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丫鬟眼睛睁大,半晌也开口叫:“大太太也要一碗。”
丫鬟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应禅怕走丢,找不到吃鸡的地方,恨不得贴到她上。
粉衣丫鬟也想,太太正忧心小姐,也生气二太太这时候了还想着别庄,这会子才肯用饭,若是知二太太大晚餐不算,夜宵还和她一样吃鸡丝面,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左右自己不能说出去,天下除了她谁还知?
青衣丫鬟想得可就多了,太太本在气上,不知得知自己和大太太吃同一只鸡会是什么表情,罢了罢了,左右自己不说,天下谁又会知?
一只发蓬松的白狐翘着
兄长曾经说过,凡人食用生肉会得病,所以会把肉了吃,至于怎么,兄长也说不出所以然,她今天倒是见识到了。
“二太太,慎言。”
“慎言,慎言,慎言,我说什么了?她赵月怪我进门,怎么不怪她老爷,我一个她嘴里的低贱的青楼女子,还能出去勾引老爷不成,老爷自己长了来了青楼喝花酒,还怪我不是贞洁烈妇?你让她去问问,哪个教坊门前立那劳什子贞洁牌坊。”
应禅等啊等,终于待到王大娘收拾好,回偏房了。
如今掌家权落到大太太手中,明明大太太自个也有意盘一个。她却开始托说因为大小姐病了心情不好,新仇旧恨一起来,死活压着不让了。难她愿意让大小姐生病,说白了,大小姐若是好好的,还有人去劝那老妇,但瞧着昨天大小姐被送回来那副凄惨模样,好不好得了还是一回事。
嚯,人不可貌相,长得柔柔人却如此泼辣。应禅呆呆看着这位二太太把夏家上下骂了一遍。
两人停在一个满是怪味的地方,应禅脑袋疑惑歪了歪,跃上瓦片,才终于在木炭味儿中嗅到一丝熟悉又陌生鸡味。
坐在灶台前的王大娘皱巴巴的黄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全应下来了。
一刻不歇息,王大娘又着手擀面,炸葱油。
‘鸡’?应禅耳朵竖了起来,她又想到夏玉禅承诺她的三百只山鸡,肚子好一阵咕噜。
房太太不太对付。
钱嬷嬷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仿佛听麻木了,嘴里还是那些话一遍一遍劝着。
应禅站在梁上,并没有读出她们满脑子的弯弯绕绕,只是不错眼地盯着有条不紊的王大娘。
大小姐没跑前,她提的买县郊庄子的事情已经着手去办。
青衣小丫鬟心一颤,觉得自己好似听见了主子肚子的咕噜声,“婢这就去!” 不敢抬看二太太,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王大娘,给二太太煮一碗鸡丝面,” 青衣丫鬟冲里边喊。
个吃食可真复杂,过去快大半个时辰,这碗鸡丝面才端给了两位丫鬟。但人类的吃食可真香啊,味儿竟然比她闻过的鸡都香,应禅肚里虫又叫又,恨不得立刻抢来尝一尝。
王大娘厚实的大手从外面鸡圈里仔细挑了一只,手起刀落,放血,将一只鸡理得干干净净。恰灶台上的水沸腾,王大娘拎着鸡脖子,进了屋,在屋内屋外三双热切的目光中,将鸡下进锅里,三进三出,最后将整只鸡浸入锅里。
“您别太苛责大少爷了。” 说话的是一直在旁边当自己是个摆件的钱嬷嬷。
夏二太太看她最不顺眼,钱嬷嬷是她进门时候夏老夫人给她的。这么多年虽没有什么不忠的地方,但她认定了这钱嬷嬷心里肯定向着曾经是夏府表小姐的大太太,“他是我儿子,我不苛责他,苛责谁?大太太?”
主仆三人好一顿闹腾。
终于,夏二太太累了,喝了桃胶,摆手:“让厨房煮一碗鸡丝面来,”
门口,青衣丫鬟迎面遇上一个粉衣丫鬟,两人碰见,面上都有些讪讪,青衣丫鬟尴尬全因另一个丫鬟是大太太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