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那一刻,他觉得纪斯衡比他还像个疯子。他站起来,冷冷地望着他:“你想她对你动手。纪斯衡,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手。”
但他也知,如果她醒着,她一定会极尽震惊与厌恶地推开他。
他摇了摇:“她承受不了。”
所以连想象都无法涂画。
之后,她躺在他怀里困得快睡着的时候,他捧着她的脸,无尽的沉默后,他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像盘旋的枫叶,单薄地,悄然落下:“你可不可以像看他们那样,看看我?”
“她的恨总该有个发口,不然她会把自己疯。我最明白她的弱点在哪儿,最知怎么才能刺激她……”他笑着,“最重要的是,我最狠得下心。”
她会说,他怎么好意思问出这样的话?他怎么敢,怎么敢在伤害她之后让她不去恨他?
失而复得的那一刻,他的欣喜升至峰。但在那之后,她每一个冷淡厌烦的神情,都在磨灭这份没有落脚的幸福。
她是幸福的。
Alpha不甚在意:“我给你同样的问题。”
她捧着烧糊的菜,心虚地偏过,又小心翼翼看向镜的样子,她嘴里满肉、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亮晶晶抬眼的样子……每一张照片他都细细地翻阅,偶尔轻笑出声,可不经意看见窗里倒影时,他发现他的神情是茫然的。
他发现自己竟然想象不到那个画面。
“让她发出来吧。”纪斯衡悠悠叹息,“既然恨我,就得偿所愿一次……纪朔,别担心,我当然不会让她真亲手杀了我,沾了我这种人的血,她怕是每天晚上都会噩梦。”
他从未如此清楚意识到,对时鱼而言,他们才是她一切痛苦与恨意的来源。
他吻了吻她的嘴,难以说出的字眼在咙动,最终生涩地吐出:“你可不可以,别那么恨我?”
事实是,除了痛苦,他什么都不能给她。
?s i mi sh u w u .com
他苍白地、绞尽脑汁地去构想,却发现他本想象不到她笑得眉眼弯弯,望着他,和他撒,和他分享喜悦的样子。
她盘躺在吊篮里,闭着眼,角还带着笑意,似乎在和旁边人说些什么。午后的阳光照着脸颊,泛起黄色,连睫都映得分明。黑猫卧在她上,惬意的神情与她如出一辙。
他警惕地抬眼:“你想什么。”
“她承受得住。”Alpha慢悠悠地说,“等手上沾了血,她会认识到,比起自毁,毁掉我们,她才能真正活下去。”
“……”
“你看,我们差不多。我是个卑鄙的人,你也一样……宁愿给她刀,也不愿放她走。”
他从来没见过。
那时,他真的在想。
纪斯衡眼睫微微垂下,语气仍带着笑意,仿佛仅是无关痛的解释:“既然是我们不肯放手……她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他哑口无言。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彻底离开他,能不能先亲手杀了他?就算是他偿还,就算是他留给她最后的记忆……这是他欠她的。
纪斯衡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果然。”
翻阅她与他无关的幸福像是一种自。
“那就让它成为事实吧,怎么样。”他说,“但是换个对象。”
但那和两个与她相识不过一个月、甚至本不了解她份的人见过,他们记录的这几张照片只是他们生活中最寻常的一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