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怕他痛？

        三天的期限眼看着就要到，她心急如焚，又不敢去得太频繁。

        -

        她脱口而出：“这是谁？”

        “对不起……对不起……”

        “你起开！”

        时鱼听话地拿过文件开始排序，可没翻几页，纸张夹里就掉出来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来，定睛一看——那是一张有些老旧的照片，一个女人捧着玫瑰花站在窗前，微微回，棕色长发随意散在肩上，她眉目清冷，明媚的笑容与怀里的白玫瑰交映在一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时鱼却听出一点冷意，她手足无措地低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过很多在正常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得不到理解，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对时鱼来说，找季韫律是其次，通过季韫律联系季一才是最要紧的事。这两天，季一给她的消息只是一句让她静静等待，不要暴。于是她找借口说憋闷，在飞船里走动，记住路，摸清布局。

        她又掉了好多眼泪，才让他同意，她以后还能自己去找季韫律。

        他看着照片上女人灿烂的笑容，恍惚中，想起隔着透明的营养，她痛苦又苍白的神情。

        季韫律有些茫然。

        他之前没把季韫律放在心上，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论份，他不逊色于任何Alpha，论能力，他的水平他看不透。

踹到他脸上，还被他抓着脚腕脚踝。

        她这么期盼季一的消息，季韫律早该看出她想逃跑的意思了……他或许是觉得烦了。

        “又没不让你去。”周立泽握着她的肩膀，“他哪儿是有什么？你要天天跑。先把饭吃完。”

        季韫律和照片中的人至少有八分相像。

        “对不起对不起……”

        Alpha整理的动作微微一顿，垂下眼，把答案又说了一遍：“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给我发消息。”

        “那是我母亲。”

        记忆里的声音与现实重叠，Alpha缓慢地偏看过去，旁人的神情有些慌乱，黝黑的眼睛漉漉的，柔又小心，像是轻飘飘的羽，生怕疼他的痛，她看起来很自责：“季韫律，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的母亲让他痛。

        最重要的是，他无法确定时鱼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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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态度，才是最让他警惕的地方。

        他从未这样患得患失，一点风草动都能让他疑神疑鬼，止不住嫉妒与猜忌。

        她泪满面，一遍遍复述。

        她利用季韫律帮她联系季一，却不能给他任何东西，甚至会把他拖下水。这桩交易并不公平。

        比如，作为一个天生劣等的Beta，妄想摧毁信息素等级的差距。又比如，设计得到联首席的青睐、与他拥有孩子后，断然离开，穷途末路时，自愿成为试验品，被折磨到油尽灯枯。

        “抱歉……”她讪讪地歉，又沉默下来。

        Alpha神色浅淡地看着她手里的照片。

        思虑片刻，时鱼起，走到Alpha旁，看着堆积的文件，眨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飞船上医生很少，居住的地方也与其他人不同。季韫律的房间里有单独的实验室，各种她喊不上名的仪摆放在周围，她坐在椅子上，看向不远，着眼镜认真整理实验报告的Alpha，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季一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季韫律也没有推拒，直接看向右边单独放置的一沓资料：“帮我把那叠资料按顺序排好，左上角有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