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范闲果然如白日所说,抱着自己的被褥就往李承泽房间跑。
还在月下借着烛火看书的李承泽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无奈地摇摇tou。
范闲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脸pi这样厚了,从前怎不知他会这样死缠烂打?
“殿下,大晚上就少看一会吧,对眼睛不好。”
范闲收拾好两人的被褥,便走到李承泽跟前,作势关心,实则shen后的大狐狸尾巴都要藏不住了。
“哟,殿下今日好雅兴,怎还喝上酒了?”
见李承泽shen侧桌上温着一壶味dao别致的黄酒,范闲倒也来了兴致,顺势坐了下来。
这样独属两人的花前月下,倒也是不常有。
“进来听说西市街口那chu1黄酒铺子新出了百花酒,是以大黄米酒为主,各色花草为辅新酿的酒,我听闻十分好奇,特意遣人寻来一坛,小范大人可要共饮一番?”
说罢,李承泽便用竹制的酒勺盛起一勺明黄色的酒ye,倒入范闲面前的杯中。
醇厚的粮食香味漫上鼻尖,范闲目中han笑,佳人美酒,再好不过。
只是……
“这酒虽好,可惜,被这一包足量的迷魂散给毁了。”
三指托着手中青瓷的酒杯,范闲微微嗅闻,作可惜状摇了摇tou。
闻言,李承泽盛酒的动作一僵,差点将酒杯打翻。
“殿下,您以花香盖药香的zuo法很巧妙,可惜药放太多,下次少点。”
不给李承泽说话的机会,范闲继续补充dao:
“不过少了,就迷不倒臣,您说对吧。”
李承泽抬眸,对上范闲微眯的狐狸眼,刚刚的温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诡谲与阴沉。
“范闲……”
既已被揭破,李承泽也不想装了,索xing直接开口,却被对方一把抱起。
怀里的人很轻,可范闲的心却沉甸甸的,这几天李承泽平静地不像话,让他真生出些不该有的枉念。
直到锁匠铺的探子来报,李承泽偷拿自己房间的钥匙,请他zuo了把一模一样的。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想看看李承泽会为谢必安zuo到哪步。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李承泽竟以自己为饵。
凭什么!
他谢必安凭什么,可以让李承泽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寻他的下落,肯委shen于自己!
是不是只要是一个有可能直到谢必安下落的人,都可以让李承泽这么zuo?
不guan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李承泽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置shen于险地,只为了换一个下落?
无法克制的妒火涌上心tou,好啊,既然李承泽这样作践自己,那他就如他所愿,让他知dao这样zuo的代价!
用脚踢上卧房的门,一dao真气扫过,熄灭了房间的烛火。
范闲冷着脸,将李承泽扔到床上,欺shen压上。
“唔,疼,范闲……”
本还怒火攻心的人,却在听到李承泽痛呼的瞬间清醒。
难dao他还要继续强迫李承泽吗,难dao他还要一次又一次伤了李承泽的心吗?
一年前李承泽那次服毒,他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吐血而亡,那一刻范闲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这一年范闲看着李承泽绝望自弃,将人在儋州养了接近一年,才找回些他曾经的肆意张狂。
他难dao还想再一次,让李承泽变成曾经的样子吗?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李承泽了,他会疯的……
“李承泽……”
范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李承泽看不见他眉tou紧蹙,又恼又气却心疼不已的表情。
只觉shen子被两条健壮的臂膀从背后抱住,shen上一重,颈窝chu1是细长发丝带来的瘙yang。
“李承泽……”
“李承泽……李承泽……”
压在自己shen上的男人轻微颤抖,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颈窝chu1却有了些轻微的水汽。
“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zuo到如此地步,你为了他,给我下药,那我又算什么?”
闷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伴着越来越向下的shi吻。
黑暗中李承泽睁着明亮的眼睛,出神地望着床ding的帷幔。
范闲话语中的苦涩太过明显,李承泽也不是那不懂儿女情长的人。
听着范闲低沉的耳语,一遍遍询问自己,他对自己来说到底算什么,李承泽也陷入了沉思。
算什么……
算仇人吗?
可谁又会因仇人致死而伤心yu绝?
何况他和范闲,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
那……
该算什么呢?
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自己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