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月谁的面子也没给,伸手就抓住旁边陆沉肩上的包带往下扯。
名为关心,实为打压。
她没说去哪儿,宋越祈和陆沉也不问,起的动作却一个比一个快,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江月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巾,利索地拭完嘴角,连声招呼都懒得和他们打,挎着包端起餐盘就走。
火星子不可避免地溅到了袁潇上,得他肤生疼,整顿饭下来大气都不敢一声。
宋越祈的眉目间染上阴翳,哪儿还有刚才恣意飞扬的神采,偏偏他还真就没有考虑过这层问题,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日积月累的观察下,他自诩是了解江月的饮食习惯的。
一左一右,中间隔着老远,都把对方当成瘟疫一样的存在。
伸出去的手卡在那里,给江月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面对陆沉的质疑,他同样认真地反问:“人心都是会变的,口味也一样。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凭什么觉得她的口味会一尘不变呢?”
陆沉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里却毫无波动:“印花面纸有携带化学物质的风险,还是要注意甄别。”
两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了话题中心。
及陆沉和宋越祈灵魂的话题,在江月听来却像是耳旁过的一阵风,她恨不得给这两个幼稚鬼从旁边的窗丢出去才好。
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她谁都没有看,拿起架在餐盘上的筷子,指尖在光的表面上摩挲,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请问,这顿饭我到底还能不能吃了?不能的话,我现在就走。能的话,请你们都闭嘴。”
拌嘴、献殷勤,这类事情都没有再发生在饭桌上。
翻脸是有效的,两个争风吃醋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月月,用我的吧,我的可爱。”
宋越祈用余光看了眼陆沉手里,单调的纯白色面纸,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粉色凯猫脑袋图案,得意地挑了挑眉。
来没有表现过自己不爱喝荤汤的习惯,排骨汤、鸡汤、鱼汤……她都是喝过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后才:“变或不变,你和我都没有资格判定。”
只是最后对视了一眼,视线在空中碰撞撕扯,迸溅出激烈的火花。
三个人在这方面倒是统一的镇定,任凭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目光都不会斜视一下。
像是闹分歧的小朋友,争论不出个结果,就要求家长来定夺,她此时就是那个家长。
压力给到江月。
不等她去找自己的包,前面和旁边便各自多出了一只握着纸巾的手。宋越祈和陆沉的反应速度都很快,几乎是同一时间把纸巾递过来的。
怪异的三角队形在食堂里行走,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江月被他们搅和得没有胃口,草草填了个七八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她的动作迅猛又强势,陆沉不敢反抗,只乖顺地低下肩膀,方便她取走。
陆沉听懂了。
可现在着“江月前男友”份的陆沉冒了出来,仗着时间上的优势来嘲讽他对江月的了解程度不够深。
几个呼间,宋越祈那颗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就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