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了,苏萧快速绕过,朝车站狂奔而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学习无非就是那样,机械而乏味。相对应的,课外时间大幅地减少,更令人难以忍受。
难得糊涂像是自欺欺人,苏萧太过清醒理智,他不到。
很多年之后,苏萧想如果当初那天直接回家了,没有撞破那件事,是不是在很多个深夜里他也不用那样难过。
苏萧静静地看着那棵千年古杉,朝代更替,岁月变换,人来人往,弹指间灰飞烟灭。古杉本也斑斑驳驳,雷电劈过它,留下大块烧过的痕迹。树的端还枝繁叶茂,树的基已经中空,码放着上百块石砖。苏萧站在树下,被大树的沧桑所折服。
苏萧停下了脚步,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心里慌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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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苏萧读到这的时候,心思就飞了,这苦的读书日子还不如去种田呢。
他低下了,立刻把帽兜给上了,大步离开,忍不住又回偷偷瞟了几眼旁边那男人,五官莫名地有点熟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终于是每周半天的休息时间了。老师一说完“放学”,苏萧就抓起书包就向县博物馆跑去了。
“江林,还没到酒店呢,来,我扶着你,你慢一点。”男人又架住了苏父。
快乐的时光快得可怕,一恍忽一连,天已渐黑,苏萧这才全力向车站跑去。
对,他和爸爸的合照在家庭相册里,说是爸爸的战友,姓什么来着,对,姓萧。父亲说过小时候带自己坐过海盗船,买过冰糖葫芦,苏萧倒都不记得了。
苏萧加快步伐,走上前去。苏父一个趔趄,直接抱住了旁边男人的腰。
苏萧在树下的长椅上沉沉地睡了一觉,他了一个长长的奇怪的梦,梦里都是些说不清不明的事,而他变成了一个无趣的人。
一棵树在岁月的长河中历经千年不倒,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尘海浮沉历经世事长成不同的形状,时间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梦去了无痕,苏萧醒来看天色还早着,便去了文化馆,他兴趣盎然地仔细观摩了那些本县的风人物在革命时期的光辉事迹,一些书法名迹、绘画珍本同样让他赏心悦目。
他跑得大汗淋漓,一辆出租车突然而过冲到苏萧前方不远停了下来。苏萧心里一惊,疾步上前想给司机一个愤怒的眼神,车门打开了,钻出来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一个像是喝多了,步伐不稳,左右摇摆。
路灯把人脸照得昏黄,苏萧却看得清楚,喝多的那个高个子是他的父亲。他几个月不见的父亲,红光满面,胖了一圈。
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