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是这种恶俗无聊的八卦。但也有人愿意过过嘴瘾，哪怕是这种不太正经的话题，至少也算是出了口刚刚被了内力的恶气。

        人多就易生纷乱，但话题的中心毕竟是大家同仇敌忾的武林恶人。所以经过了最初的低俗、侮辱之后，又变得愤慨、激昂，再变成现在的憎恨、批判，直到——

        “难没人教过你们，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要先看看那人在不在附近么？”一实打实的困惑声音传来，几人悚然一惊，急忙抬，只见近的山坡上，点玉居高临下，双臂抱，微微歪皱着眉，满面都是疑惑不解。再远些，月泉淮单手负于后，施施然迈步前来，后乐临川带着一众新月卫，无声无息地跟随上前。

        这也能撞上？！

        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仿佛一盆冰水从浇到脚，好像每发丝儿都立了起来。被恐惧攫住的脑一时间僵得不出任何反应，就好像遇见了天敌的兽类，连逃跑的本能都被过度的恐惧压迫成彻底的空白。

        “鬼市里不许杀人。”点玉扫了一圈众人，又将目光定在议论得最欢的两个人上，蓦地一笑，眉眼弯弯。

        “但是现在，鬼市结束了。”

        矫健的青年一跃而起，径直向议论得最欢的那两人俯冲而下，月凌霄快得像是一转瞬即逝的月光。

        来不及反应，所有人本来不及反应。两人大张着嘴巴呆呆地站着，周围人惊恐地看着，看着他们的脖子上缓缓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

        “与其有空在这里议论他人过错与否，罪行如何——”

        一悠哉哉的声音响起，众人僵地扭，这才发现点玉已经不知何时退回了他出现时的位置，甚至月凌霄也已经好端端地负回他的后，若非他肩的幻月还在欢快地摇晃着，他们简直要以为刚刚的一幕只是自己眼花的幻觉。

        点玉微笑着看着他们，他双臂抱，笑眼弯弯，仿如月牙。

        “——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长点本事。有本事的人至少能点什么，没本事的人，可是连聊个天——”

        晨曦越发艳了，金色的光芒涂抹在那两人苍白的脸上，将凝固了的恐惧愤怒晕染得越发活泼生动。鲜血终于找到了涌而出的口子，两人的如被抽了一般接连倒下，“咕咚”“咕咚”地在地上砸出两汪鲜艳的血泊。

        点玉笑意更，仰视间，好像溅起的血花让他的脸更加鲜艳了。

        “——都会掉脑袋的哦。”

        “月泉淮！”被恐惧占领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有人利索地转就跑，有人愤怒地剑相向：“你藐视人命，作恶多端，又因一己私在中原挑起战火，血债累累！如今还纵手下金乌杀人——你竟还不知罪吗？！”

        月泉淮讥讽地勾起嘴角，一声冷哼。

        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点玉的眼眸顷刻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出后的月凌霄，锋利的宝剑映衬着背后初生的太阳，雪亮的剑刃反出耀眼但冰冷的银光。

        “义父，都理干净了。”点玉轻巧地飞返回，立在月泉淮的面前笑意盈盈，他乖乖地唤了一声，扯着月泉淮的衣摆，亲昵地贴了过去。

        月泉淮一偏，从到脚扫他一眼，基本满意。

        浑上下干干净净，不错。

        蝼蚁的言论月泉淮向来不在意，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送他们上路。但是像刚刚那种不知死活的出鸟，杀了也就杀了。

        至于剩下的蝼蚁逃去哪儿，又会怎么说怎么，向来不在月泉淮的考虑范围之内，除非真的有哪只虫子能够杀到他的面前，强到让他另眼相看。